秦王回京后忙了不停,不断刷存在感,来用他的英明掩盖一些流言蜚语,效果甚微。
上一世没有谢韫玉捣乱,他回京后,成为人们谈资的是他的英明神武。
这次就糟糕多了,皇子三角恋显然更受民众的喜爱。
越是荒唐、简单、和情爱挂钩的消息,越是受到百姓的喜爱。
荒唐代表着故事曲折,简单代表着无论什么智商都听得懂,爱情嘛,古往今来都让人趋之若鹜。
无论是皇子浪子回头版本,还是皇子深爱女人违抗皇命版本,都有受众群体,大房盼着丈夫回心转意,妾室盼着夫君为自己冲破礼法。
不仅仅是女人喜欢这个故事,男人也可以在这个时候指点江山,“二殿下糊涂,为了一个女人不顾锦绣前程。如果是我的话,我就吧啦啦啦……”
很方便男人把自己带入二皇子,他有一样尊贵的身份,又比对方还聪明,他觉得自己太优秀了。
如果是东风陷入流言蜚语里,他大概率不会理会,除非流言蜚语的唾沫星子喷到了他脸上,他会大叫着,我要去死!
但秦王不一样,他是抱着目的回来的,不能在情爱的流言里成为一个笑话。
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天都黑了,只点着一盏灯火。
“安安,怎么不多点几盏灯,仔细弱光下伤眼睛。”
“我在等人,想事情呐。”文晏坐在书房椅子上,闭目养神。
秦王带着笑容上前,只有回家他才能发自内心的笑容出来,问:“等谁?”
文晏说:“无眉道人。他离开府邸后,便下落不明了,我怀疑他可能死在外边了。他总是脑袋疼,之前大夫说他恐怕无药可治了。”
秦王惋惜道:“他帮了很多忙,若是死在外边暴尸荒野太可怜了,一定要找回来。不过,你找他干什么?”
“我分析了一下眼下局势,齐王占据优势,他在京中多年,又有太子的党羽归顺,陛下对他颇为重用,想与他争,很费力。所以我想一劳永逸。”文晏把她的计划说了一遍。
秦王觉得实行起来有困难:“无眉道人制作的火油的确很猛,但现在找不到他人,咱们在后宫无根基,想运送进去很难,宴会是由德妃负责,她是个很尽职死板的人,不会让你钻空子。”
文晏沉默了。
不多时,有心腹进来,禀报道:“王妃,找到了无眉道人的尸体,他身体无外伤,抱头死去,在广恩寺后山发现。”
文晏幽幽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的火油计划可以宣布无法执行了。她想了想,说:“让白二爷明天来见我,他养的那些白蚁我要用到了,越多越好。”
“是。”心腹得到命令,快步离开。
秦王没离开京都之前,年年最期盼的就是上元节了,大家欢聚一堂,用膳、看烟火、游太液池。
那一艘大船上挂满了花灯,火光倒映在水光里,波光粼粼,欢乐的笑声能从船上飘到岸边去。
“你想用白蚁让船沉没?”秦王问。
文晏点头,“如果能淹死皇帝和齐王最好,如果淹不死,你就把皇帝救上来,这是你立功的时候。”
“你总是竭尽全力的为我谋划,脑子里有好多好想法,我的安安,你可真有本事,有你在,媲美十个谋士了。”秦王伸手抚摸她的脸颊,轻吻一下,顿时觉得奇怪,立刻点燃了四周的烛台架子,他终于看清了文晏的脸,肿起来的巴掌印。
他勃然大怒道:“你的脸是谁干的?”
文晏不以为然:“侯家的那个女人,她为了争风吃醋打的,我无所谓了,反正不痛不痒,现在可没有精力管她去。”
秦王用指尖细细地抚摸过她的青紫伤口,心疼极了,“怎么没让金乌跟着你?”
文晏虚着眼睛道:“我去秦国夫人府上做客,丫鬟不让进正厅,都领到偏屋去喝茶了。”
秦王心念一动,“看见我们的孩子了吗?”
文晏忍着心痛:“看见了,他过得很糟糕,他的腿……他遭了好多罪,我要杀了谢韫玉,把我的孩子带回来。”
秦王轻声说:“我发誓,等大仇得报,咱们一家人就团团圆圆,好好补偿一下咱们儿子,到时候谢韫玉只会是九泉之下的魂而已。”
文晏凝视他:“二郎,咱们的儿子残废了,将来你还会让他当你的继承人吗?”
秦王迟疑了一瞬,安抚道:“你放心,我会把他的病治好了,教他怎么治理这个国家。”
文晏认为那双腿不好医治,儿子还有没有生育的可能性也不好说,她凝重道:“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这些年文晏为了辅佐秦王,不敢十月怀胎,一直在避孕,现在她想要再要一个孩子,秦王却迟疑了。
“眼下这种局面,很不稳定,我怕你要了孩子会出事,有十个月的时间你都会非常脆弱,没办法处理太多事情。”他说完,一摊手:“我都听你的,你决定吧。”
文晏放弃了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