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寻思,“殿下,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说的就好像我对顾留春毫无吸引力一样。我有很多的优点,让顾留春依靠我,比如说我对他好,比如说我有钱,比如说我对他好……”
她当然也想说自己容貌过人,可惜毁了;她还想说她修养极佳,顾留春应该不会信;她试图说一说她善良的品质,看见东风嘲讽的脸又说不出口。
东风问:“你连三条让人心动的优点都凑不齐吗?”
谢韫玉硬着头皮:“我貌美如花。”
东风被逗笑了,瞬间冷脸:“何不以溺自照?”
这句话翻译成俗话就是,撒泡尿照照镜子吧。
谢韫玉伤心道:“脸受伤一直是我的伤痛,殿下能不能不揭人伤疤。”
“你只是装的很伤心。”
“对,我装的。”
东风叹了口气:“谢韫玉,你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从你进宫请父皇赐死你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你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挺好的,拉你出来看新世界的人,未必是好意。顾留春这个人心狠胆大,他本来可以自认杜去疾,度过有人保驾护航的一生。可他不肯,宁可备受排挤,也不认杜去疾的身份,肯定是有更大的图谋。他为了目的,甘愿陷入危险中,对他自己都那么狠心,何况是对别人。一个心狠的人,必定处处心狠,绝无心软之处,对你格外开恩。”
谢韫玉沉默片刻,问:“殿下有没有遇见过拯救你于水火的人?”
东风陷入回忆,“当然有,我七岁那一年,和两个小宫女在花园里一起玩,宫里一个妃嫔养的烈性犬突然窜出来,扑向我,太子哥哥路过见状便冲上去和大狗厮打,并将我牢牢的护在身下。我毫发无损,他被咬了三口,手臂血肉模糊,我至今记忆犹新。”
谢韫玉看着他不说话,心里默默地说,你太子哥哥阴险狡诈,是他放狗咬你,再将你救下来,以此博得好名声。你被骗啦!我都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
东风眼睛一眯,从她脸上看出了她想说的话,她的表情三分不屑三分讥讽三分冷笑,还有一分“你是傻子么”的挑眉动作,他头一次在谢韫玉脸上看出如此鲜活的情绪,以至于他瞬间就领悟到了她要说的话。
“你最好什么都别说,不然你就死定了,我都想好哪里埋你。”
“哪里?”
“没有地方埋你,等着暴尸荒野吧。”
谢韫玉手一摊:“看吧,你也有不想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坚定信任的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有?”
东风直言:“因为我有权有势,而你什么都不是。”
谢韫玉被人身攻击了,她捂住自己的心口,佯做痛苦中带着一丝不甘地说:“殿下,您开始变得面目可憎,语言无味。”
东风面无表情:“恭喜你,你很幸运,当一个女人和我成亲七年以后才能发现的事情,你现在就知道了,你比皇子妃更早一步接近了真实的我。”
谢韫玉笑了笑:“妾身荣幸之至。”
东风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长篇大论就是对牛弹琴,他索性躺回摇椅上,眼不见心为静。
她小心翼翼地说:“温良恭俭顺,顾留春全都有,殿下,你对他到底有什么不满?”
东风简直要把“恨其不争”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他的脸的确光滑的能当白纸用,但他只能说:“看一个人,果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谢韫玉寻思他话里的意思,“您觉得我看人不准,缺少智慧?”
东风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实就是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他道:“无论我怎么强调,你都有自己的偏好,那就得你所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