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升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秦国夫人府上,新科状元到访,把谢仁都惊讶到了,一面安排人请进,一面赶紧跑进去通报。
“夫人,新科状元来了,带了很多礼物,看着都不便宜。”
谢韫玉很意外,他们两个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也没给这位大人送礼啊,这位大人怎么还搞起了馈赠?
她不敢怠慢,毕竟这是在成为状元郎的当天就敢掀开陈年旧案,完全不管会是什么下场的人,如此刚烈,如此敢于玉石俱焚,抬抬手指头就能捏死她。
东风肯定不管她,哼。
谢韫玉叫人泡茶,匆匆赶去接待,这是她头一次见到杜升,此人容貌不见得多出色,但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是华星秋月般的人物。
“状元郎大驾光临,府内蓬荜生辉。”
杜升视线在谢韫玉脸庞扫过,微微一笑,道:“秦国夫人忠贞之名响彻京都,我来拜访才是幸甚至哉。”
见面说两句客套话,喝两口茶,谢韫玉就开始静静的等待他的来意了。
杜升也不扭捏,开门见山道:“夫人可认识顾留春?”
谢韫玉迟疑了,东宫现在是漩涡中心,杜升还是搅起漩涡的人,他提顾留春是不是包藏祸心,未曾可知。
她一时间还不敢认,含糊道:“知道,但不熟。”
杜升笑了笑:“夫人,您别害怕,我和他是朋友。”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月牙形的玉佩,“你应该见过吧,这是我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谢韫玉还真见过,顾留春当时在她眼皮子前晃了晃,说是文家的传家之宝。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我是他父亲的弟子,年纪痴长他几岁,算是他的一个哥哥。”杜升露出怀念的神情,“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接他回家,这么多年在外面漂泊无依也该回家了。”
谢韫玉眨了眨眼睛,她可能缺乏一些政治眼光,但绝对不是傻子。
“顾留春是谁?”
“他是杜丞相唯一活着的儿子,杜去疾。”
谢韫玉脑子都快要烧起来了,顾留春不是太子的人吗?怎么还站到太子敌队的队伍里去了?等等,他是杜丞相的儿子?那那那……难怪杜升名声大噪那几日,顾留春状态很奇怪,还大病一场。
杜升看着她一再确认的眼神,坚定地说:“我没有撒谎,我已经禀明了陛下,在找他回到原本该在的位置上。”
谢韫玉心想,丞相的儿子多显赫的门庭呀,却沦落到了刀霜剑口,他是怎么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
有些东西没有就算了,有了却失去太痛苦了。
顾留春总是混迹在乞丐中,缺衣少食,他是心里太苦说不出来,便只能让身体苦一些吗?
“他不在我这。”
“我知道,我上奏朝廷为杜家平反,他就失踪了,可能是躲起来了,这些年过惯了担惊受怕的生活,稍有风吹草动就藏起来,这样的紧张感让人心碎。”
杜升黯然地说了一句,很快打起精神来:“好在陛下为杜家平反了,还愿意恩赐杜家后人,一切都要苦尽甘来了。所以,如果他来找你的话,请告诉我一声,我在你们家门口置办了府邸,就在斜对面。我听太子说,你是他的心上人。”
谢韫玉支吾了一下,最后不太好意思地说:“太子殿下可能误会了。”
杜升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误会了,这可能是去疾要离开东宫的借口。但你对去疾的照顾不假,日后若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我会替他还你的恩情的。”
谢韫玉眉目一凝,坚定摇头:“我和他之间,只有我欠他的恩情,没有他欠我的恩情。我会尽快帮你找到他的,谢仁,你去门口张贴个告示,就说我生了很严重的病,请名医来诊治。”
“这样他就会来?”杜升有点不信。
“会。”谢韫玉其实不确定,但她表现的很有底气。
顾留春,你应该稍微有一点在意我的性命吧。
求你啦,不要让我丢脸〒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