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君就知道老大媳妇是个不靠谱的。
可当时也是没办法,家里男人死了,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高不成低不就,没法子只好回娘家搜刮,找到了这个模样有几分标志,认识几个字,但糊涂的庶女。
当然这是废话,如果不糊涂又怎么会嫁到这种家庭里呢。
大夫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和史太君一条心,史太君也没别的人可用,就让她来安排,让她找了她表弟办了广恩寺的事。
最后她们给钱,表弟拿钱滚蛋就结束了。
结果这男人竟然没走,还在宁远侯府周围闲逛,偷窥谢韫玉,可以想象一定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目的。
“喜鹊,你去把庞统叫过来,再以你自己的名义把柳枝约来,问她最近有没有和大夫人去过什么地方。”史太君眼神闪烁着,她已经意识到大儿媳不靠谱,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只能亲自解决了。
庞统是府里的老人了,四十多岁,膘肥体胖,干得一直是管事的活。但他和莫桑差不多,都是娘家怕女儿嫁出去没个能在外面跑的人,所以给的陪嫁,一般都力气大、身体好。
他立在那听完了史太君的吩咐,声音嗡嗡的:“您放心,我肯定办妥了。”
喜鹊没一会就从柳枝那问出来大夫人最近的下落,进屋小心翼翼道:“大夫人最近常去聚回楼旁边的来福客栈,二楼的天字房。”
史太君意识到了什么,但她根本不在乎,给庞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知趣告退,等到了晚上,换上夜行服出了门。
殊不知他刚出门就被跟上了。
莫桑在路边摊位上买了个面具,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跟着他来到福客栈。
别看庞统身高体壮,身手很灵巧,沿着墙边就爬上了二楼,在瓦片边缘走,来到天字房的窗户口,向下一荡,直接撞破窗户滚进了屋里。
里面正在欢乐着,很是热闹。
事情发生的很快,砰的一声响起时,吴礼还在颠鸾倒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庞统那一把长刀斩了下去,寒光冷冽,绿纱刷地拦腰折断,跟要断的就是吴礼的脑袋。
绿纱滑落,吴礼终于扭头看了过去,就看见黑衣人拿刀冲着他眼睛过来了,几乎是一秒他就吓得软了,伎女吓得放声尖叫:“啊——”
锵!
庞统的那把刀撞了另一把刀。
莫桑带着面具及时赶到,他单手持刀阻挡庞统,另一只手一拽,吴礼就被一把拽了起来,拖到了窗户口扔了下去。
吴礼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了个头昏眼花,一时片刻都起不来。
这个功夫足以庞统和莫桑交战几个回合了,庞统块头大有力气,莫桑年轻,都不拼命,故而也没人受伤,再加上有个伎女大叫,根本没法恋战。
莫桑刀往人脸上一扔,趁着庞统闪避的功夫,他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一把揪起吴礼,一拳头打晕,然后扛上就跑,直奔谢韫玉在外的粮库。
谢韫玉等的迫不及待,手心冒汗,身上直发抖,她马上要面对迷姧自己的对象了。
扑哧!
莫桑把人扔了下来。
那人就像死狗一样被扔在了地上,动也不动。
谢韫玉看着那个趴着的身影,嗓子微微发抖:“他还活着吗?”
莫桑点头:“活着。”
谢韫玉差点哭出来:“活着就好。”
莫桑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谢韫玉让他跟踪庞统,再把一个人带回来,他以为涉及生意之类的,但看样子不像,谢韫玉做生意再紧张也没这个样子过。
又激动,又恐惧,又难过,又快乐。
谢韫玉眼底迸射仇恨,咬牙切齿地说:“我让人脏了身子了,就是他干的。”
莫桑身形凝固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他看着地上躺着的畜生,眼底尚且有些茫然,身体已经有了动作。
他拎着人的后脖颈怼到粮库的柱子上,用粗绳子捆起来,死死勒着。
吴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这是哪,你干什么,我可是秀才!”
莫桑二话不说,一拳接着一拳砸下去,肉发出噗呲的响声,骨头快要碎裂了,他想要用拳头将人活活打死。
吴礼感觉浑身上下被巨石滚过,疼的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淌,“别打了,我我错了……”
他疼的一张嘴就流口水,几乎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往出一呕,吐出来的全是血,牙上还挂着血丝。
谢韫玉拦住了莫桑,咬牙说:“别打死了,我还要问话呢。我见过他,他带着一帮人来砸过我的药店,我还撒了他一脸石灰粉,原来是你啊,竟然是你,我竟然离你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