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愣,不自然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
谢韫玉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大夫人,她像个穷途末路下气势汹汹的寻仇者。
大夫人不自觉的后退,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难道她知道了所以要和自己鱼死网破?她怎么会知道?
谢韫玉脚步一顿,恨得牙根痒痒,但还是保持着平静的神色,甚至有些调皮的笑了笑:“大嫂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文彬的小厮还回府取过东西,说大爷备考,有些日子不回来了。”
大夫人不记得有这件事情了,但她庆幸还好谢韫玉说的这件事。她松了口气,又想自己刚才居然被谢韫玉吓到了很丢脸,于是在心里暗暗地发疯:你就嘲笑我年纪大吧,我还嘲笑你蠢呢,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像你这种卑贱的商女天生就应该被这么对待,谁让你不安于室非要经商奔波,你自己选的。
她假笑道:“最近事情太多太忙了,脑子不好用了,所以还得找你帮帮忙,毕竟你是场面人,比我们这些后宅女眷会接人待物。”
谢韫玉细细品味着她的言外之意,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安分,总在外边,谁知道和哪个野男人鬼混,生意做得这么好是不是拿身体换的?既然如此,不如也帮我们忙,有需要笼络的男人你就直接去卖身吧。
其实很早以前她就感受到了大夫人对她的敌意,大夫人总是难掩不屑,就好像她外出做生意是去偷会野男人一样。
对,她们就是这么想的,索性要她失身,拿住把柄,从此以后就可以尽情的要挟她做各种事情,包括卖身给三皇子。
谢韫玉低眉笑了笑:“大嫂过誉了,其实我最擅长的不是接人待物,我擅长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
大夫人听她说话莫名其妙,敷衍的“嗯啊”了两声,扭身就走了。她得赶紧去告诉史太君,谢韫玉是个不中用的,事没成。
屋里一股子药味,一碗碗参汤下去,补着史太君亏空的身子。
大夫人进屋就皱眉,恶臭混杂着呛鼻的味道冲的人脑仁疼,看着屋里伺候的丫鬟喜鹊道:“偷懒的丫鬟,怎么不把窗户打开?”
喜鹊无措了一瞬,看向史太君。
史太君闭着眼睛,“打开什么?春日的风还冷着,你想吹死我不成?”
这人在屋里待习惯了,嗅觉都习惯了这股怪味。
大夫人陪着笑道:“母亲,我还以为是丫鬟偷懒不给您通风呢,我哪敢有那么大逆不道的心思。”
史太君招了招手,把喜鹊叫到跟前来,摸着她的手说:“这是我身边为数不多的贴心人了,不许你白骂。赵嬷嬷陪了我半辈子,一场天花人没了,这可是她唯一的骨血了。”
喜鹊擦着眼泪轻声内敛的啼哭起来。
大夫人眼看着一个丫鬟都骑到自己头上来,生着闷气,说:“母亲,我找您有要紧的事。”
史太君给喜鹊使了个眼色:“去,给我守着门。”
喜鹊撵走了其他丫鬟,自个守在门口,能听见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但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其实就是谢韫玉和东风那点事。
大夫人很心烦:“这要是能让三皇子和谢韫玉成了好事,那就等于三皇子违背陛下,他肯定不敢让人知道,往后咱们求他给文彬弄个一官半职还不容易,可惜谢韫玉真不争气啊。”
史太君比大夫人聪明,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说:“就算老二媳妇把三殿下得罪了,可那酒是咱们眼睁睁看着两人喝下的,怎么就没起到作用呢?”
大夫人一想,“是啊。”
史太君骂道:“是个头,你没办好差事,那药应该是出了问题,这么重要的事你都没办妥,白白浪费了个机会,下次再想找机会不知什么时候呢。”
大夫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十分郁闷,出门的时候看见守门的喜鹊,狠狠瞪了她一眼,“照顾好老夫人,不然仔细你的皮。”
喜鹊不敢和她对视,低着脑袋连忙应下。
大夫人这口恶气没发泄出去,干脆叫车夫套马,她只带了柳枝出门。去到一家客栈里,柳枝知趣地在客栈一楼吃饭,她上了二楼天字房,敲了两下门,又接着敲了三下。
门一下子打开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口,浓眉压目,大双眼皮,若说缺点,那就是鼻子有点歪,再看看,嘴也稍微歪了。
但他笑起来有邪魅一笑的感觉,“来啦,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