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奶没见到,”
朝昭幽幽道:
“被恐怖片吓晕过去的废桶倒是见到一个。”
“你放屁,”
系统死鸭子嘴硬不承认:“我根本没晕,只是困了而已。”
也许是朝昭此时此刻的纵容给了些许错觉,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黑发乌眸的男生眼底的情绪渐渐淡了下去:
“我不喜欢你告诉顾辰你的名字,我也不喜欢顾辰看你的目光……”
那双子夜般眸底逐渐翻涌上来沉郁的风暴,
他的声音又轻又缓,说出了一直以来自己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情,
“我总觉得他们要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我只是……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程竞洲的语气平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声音却在微微颤抖着,
想到程竞洲的过去,朝昭有些心疼,准备开口安慰:
肩颈忽然传来了湿润,好似被落下的泪水打湿了。
朝昭怔住了,
程竞洲这是……
哭了吗?
不知过去了多久,程竞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月色朦胧,照亮了男生因为落泪而格外湿润的眼眸,
他的皮肤白皙,眼尾还带着未曾散去的红痕,更添了几分脆弱与破碎,好似风中的柳絮,
可眼里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的情绪破坏了这份随风一击就会破碎的脆弱,
程竞洲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电脑,连带着那份所谓的“暗恋成真”攻略一并隐入了黑暗。
高大笔挺的身影立在没有一丝光亮的昏暗房间里,他的面容冰冷淡漠,令人本能地从心底升起惧意。
眼泪是什么?
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因为程竞洲那晚的举动,朝昭心疼坏了,即使程竞洲第二天表现得就像没事人一样,
但是这段时间,朝昭还是决定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时刻关注情绪问题,生怕他再像之前压抑着。
这一次在程竞洲他们面前恢复了容貌,朝昭没想着像从前那样遮遮掩掩,怪麻烦的。
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工作的时候,朝昭都会戴着口罩,尽量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工作日的商场,人不算太多,朝昭趁机跑到消防过道那里偷了个懒,
屁股都没坐热,就被眼尖的主管逮住了,
“朝昭!”
听到那道讨厌的声音,朝昭在心里骂骂咧咧的,
朝朝朝,朝你个头!
平时努力工作的时候没人看到,好不容易干完活了,偷会儿懒,立刻就过来逮人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之前趾高气扬,拿鼻孔看人的主管此时脸上却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是不是工作累了?”
朝昭翻了个白眼,
之前摘口罩的时候,无意当中被这主管看到了,
从那以后,这货就和变了个人一样,动不动就嘘寒问暖的,说一些暧昧的话,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朝昭心里快烦死他了,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拍到西天去。
她拿起放在墙角的工具,一句废话都不想和他多说:
“我这就去工作。”
“哎——”
主管见朝昭要走,一下就急了,立刻就要伸手过来拦她,
还好朝昭眼疾手快,一把躲过了那咸猪手。
“还有什么事情吗?”
朝昭的语气很不好,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反感,
主管灼热的目光在朝昭口罩外露出的眉眼处流连着,
没想到他这回也能看走了眼,一直以来看不起的丑老鼠,褪去了灰扑扑的表象后,竟然生得这么好看。
消防过道比较偏僻,很少什么来。
现在这里就只有朝昭和他。
过于安静的环境把一切不堪的想法放大,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逐渐冒了上来,
平日里只敢动动嘴皮子功夫的主管开始蠢蠢欲动,
“你别激动嘛,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主管同时不着痕迹地靠近朝昭,语气里隐隐透出威胁,
“相信你也不想惹我的吧?”
看着那肥头大耳的主管,朝昭捏紧了手里的拖把,很紧张地问系统,
“我没有拿错吧?这是刚刚拖过厕所的那个拖把?”
“没错,”
系统非常肯定地说道:
“我们刚才就是拿这个拖的厕所。”
朝昭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主管以为她是吓傻了,心里又是得意又是鄙夷,
像这种没见过世面,没什么文化的女人,稍微威胁一下,就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这种人,他见多了。
男人目光垂涎,慢慢地咧开了嘴角,就像是盯着一盘令人胃口大开的肉,
两个人之间的聚集越来也近。
在商场雄浑大气的背景音乐中,朝昭挺直腰杆,正气凛然地提起了桶里的拖把,打算打得这傻逼一个措手不及,一个眼冒金星。
然后——
“咚”地一声巨响,拖把头应声而断,掉进水桶里。
朝昭:“哦—豁”
出师未捷身先死。
系统:“……”
这到底是打了谁一个措手不及。
朝昭痛哭流涕地向系统求饶:
“桶!我的桶子!救我!!救救我!!”
系统:“……”
妈的智障。
桶子高傲地“哼”了一声,很是瞧不起这抱头鼠窜的辣鸡宿主,
紧接着摩拳擦掌,打算给这傻逼一个措手不及,一个眼冒金星。
“滴——滴滴滴滴滴——警告警告——666系统电量告急——电量告急——不支持传输宿主——”
系统:“哦豁——”
它昨晚忘记给自己充电了。
朝昭:“……”
“哎,你别怕,”
系统很不走心地安慰朝昭:
“会有人来救——”
一个救字还没说完,救兵就来了,一道怒气冲冲地声音打断了对峙。
“李香香你在做什么?”
这回不止朝昭和系统,连带着主管,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谁敢相信,这么人高马大一男的,居然叫李香香。
顾辰冷着一张俊脸,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他刚刚过来就看到朝昭拿着根破烂拖把和李香香对峙,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怎么也觉得是这李香香不怀好意。
李香香满脸谄媚地点头哈腰:
“顾少,您怎么来啦?”
心里恼怒极了,这顾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坏他好事,
还他妈的把他藏了这么久的本名叫出来了。
几天不见,顾辰还是那副乖戾不好惹的模样,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关你屁事!”
李香香笑容一僵,
在顾辰的死亡目光下,李香香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