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声嘶力竭的郑冬瓜引起了纪星越的注意力,
纪星越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离开,冷白的灯光映照在了那张出众的脸上,
男生散漫地轻勾了唇角,琥珀色的瞳眸带着戏谑,令人完全移不开目光的吸引力,
“知道了,郑冬瓜。”
郑冬:“……”
这狗东西。
他大剌剌地在纪星越对面坐下,双手用力地替自己扇风,
“大热天的,叫我出来干嘛?!”
手机屏幕猝不及防在自己眼前放大,差点怼到他高挺完美的鼻子,
郑冬被吓了一跳,脏话卡在喉咙里,
冷不丁的,纪星越的声音响起,
“喂,我问你,”
这个“喂”一响起,触动了郑冬的某根神经,
他想也不想,大义凛然地接话,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郑冬,第二,”
剩下的话在纪星越相当凶残的眼神里作罢,郑冬后背一凉,立刻老实下来,和个鹌鹑似地。
纪星越英气的眉眼映出了不明的情绪,他敲了敲桌子,撩起眼皮觑着郑冬,
“那个江隽和朝昭关系很好么?!”
“什么?!”
郑冬满脸惊恐,表现得比纪星越的反应还要大,
“大佬怎么会和我老婆怎么扯到一块儿?!”
他这几天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没登校园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郑冬,就像是一只在瓜田里上窜下跳拼命找瓜的猹,
一把扯过了纪星越的手机,开始恶补起来,
第一眼在页面看到的不是江隽,
而是那条在江隽的转发之下,一条充满了纪式风格的回复,
“手可摘星辰”回复了“江亭岸”:
【你就不能自己另起一楼回复吗】
好家伙,他甚至都不愿意多给江隽打个问号。
“嫌弃”两个字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下面跟了许多层相当精彩的留言,
不怪他们,实在是纪星越表现得太过明显,无数人硬生生地从这段对话里看出了极为浓重火药味,
谁点的大盘鸡啊:【我又2g网了?没听说过小星星和江神有什么不好的交集啊?】
绝地求饶:【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看上去有点不太对劲,两男争一女?】
90高龄打野:【呜呜呜,不行啊,妈妈不同意这门婚事,小星星,我的傻孩子,你斗不过学神的,】
叙利亚悍妇:【你别霞说啊霞说,呜呜呜我们朝昭宝贝还小,不能谈恋爱的。】
对方正在输入:【学神在我床上呢,你们休想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郑冬以一种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纪星越,
“人家江大神怎么得罪你了?”
纪星越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要不是看在江隽是为朝昭出面的份上,他早就给他删除了。
郑冬“啧”了一声,想说什么,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一声高亢地“我靠”脱口而出,
于是纪星越就看着郑冬满眼写着不敢置信,缓缓地伸出了手,指着他身后的方向,
“我靠,我看到我老婆和江神有说有笑地走在一块儿!”
此刻的郑冬觉得自己的脑门上冒出了明亮又耀眼的绿光,
他…他……他这是被绿了吗?!
等到郑冬从悲伤中抬头,
“我操,纪星越那狗东西呢!”
眼前的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纪星越的影子。
毫不知情的朝昭与江隽正在进行着一场友好的交谈,
朝昭问道:
“奶奶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
江隽的目光落在了朝昭的脸上,轻轻蹙起了眉头,
女生肌肤冷白,像是精美的玉瓷,精致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添了几分脆弱的意味。
想到这几日的风波,江隽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垂下,继而清冷的声音响起,
“在这件事里,你并没有做错,所以不必在意外界对你的看法,
那些自诩善良正义的一方,站在所谓弱者的角度,高高地举起审判之剑,满足自己心里虚伪至极的“正义”与“公正”。”
江隽的声音漫上了丝丝缕缕的冷意,
他看过那个视频,
李书音的小手段,也只能骗骗那些只会随波逐流,听风是风,没有一点儿思考能力的网友了。
江隽的神情太过认真,
朝昭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足足过了好几秒。才明白他是在因为被黑的那件事开导自己,
害,她被两款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江隽电话过来的时候,
朝昭正在看着被系统大力推荐的年度虐心大剧——《回村的诱惑》
正演到怀着身孕的女主撞见了男主酒后和女配搞在了一块儿,大受刺激后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又猝不及防地听到了自己父母被山匪杀害,肚子里孩子也跟着没了。
然后又倒霉兮兮地被女配诬陷偷人,废物男主在绿茶女配吹的枕头风下,也不相信女主,认为她偷了人,
于是冷眼看着倒霉蛋女主被恶毒婆婆浸猪笼的高光剧情。
一集一集看下来,朝昭和系统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 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提到这个苦情剧,朝昭心神一凛,拉响了警笛,立刻出声警告系统:
“你可不许背着我偷看《回村的诱惑》第三十八集第二十四分八秒以后的内容!”
正准备背着朝昭偷看的系统:“……”
淦,
大意了。
朝昭极度不信任系统,警告道:
“不然我就举报你消极工作,并且在上班期间,恶意教唆宿主追剧摸鱼!”
系统:“……”
王八蛋。
摸鱼是两个人摸,锅就是他一个统背…
威胁完系统以后,朝昭才敢放心地去和江隽说话,
“你怎么会认为我会被这种事情影响?”
江隽眸光微顿,撞入了一双布满了清澈笑意的眼眸,
朝昭从来都是温和的、而此时的完美无缺的表象被打破,
她漫不经心地弯着唇,锋芒毕露的肆意与骄傲,
“我朝昭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他人评判。”
喧嚣的夏风卷起了她的黑发,而她站在那里,竟然比明亮的朝阳还要耀眼。
没有人注意得到,那个如雪松般清冷淡漠的少年,垂落在身侧的指尖轻轻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