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子夜般静谧的眼眸在少女清纯甜美的脸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
“没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动听,透着少年特有的清洌干净,
不等朝昭反应,就已经转身离去,
看着那道挺拔高挑的背影,一人一系统静了几秒,而后……
系统:【我都说了,刚才要不是我给那个人安排那滩水,你现在不知道搁哪儿吹牛放屁呢!】
朝昭:“你放屁!要不是你这辣鸡系统传送错时间……”
系统:【你才放屁!要不是我……】
……
校庆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的离场,
郑冬煞有其事地摩挲着下巴,往往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是代表他要开始装逼了。
“当时那个人一出场,咱就是说,咱们上来就是一个火眼金睛的大动作,咱就是属于什么,咱就是属于明察秋毫,独具慧眼,
咱就是说,咱立刻,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当时咱就知道,那肯定不是我的女神!”
心情愉悦地装完逼,足足过了好几秒,才传来了一句情绪不高地“嗯。”
听到这句敷衍意味极重的“嗯”,郑冬惊悚地瞪大了眼睛,
“你狗嘴里居然吐出象牙了?!”
他满脸惊恐地想要扑过去晃醒他,
“你是谁?你不是我兄弟,我兄弟狗嘴里只会吐屎,可吐不出象牙。”
纪星越懒得理会那个戏子,没等他靠近,就被纪星越一个冷厉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男生那双冷隽的眼不耐烦地觑着他,
“你是不是有病?”
这句话一出,郑冬绷直的肩膀顷刻之间放松了下来,
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你一骂我,这会儿舒服多了。”
纪星越嗤了一声,
果然有病。
一路无话,安静得都不像纪星越了。
他的过分安静引起了郑冬的强烈怀疑,男生满脸狐疑地凑了过来,
“我怎么发现你今晚格外沉默,”
纪星越没吭声,于是郑冬很不要脸地猜测着:
“该不会被我女神迷倒了吧?哈哈——”
纪星越沉默。
郑冬的“哈”字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其他人的沉默没什么,
而纪星越的沉默恰恰说明了问题,
郑冬勃然大怒:
“好你个色欲熏心,贪财好色,不要逼脸的老淫贼!那是我老婆!!!”
纪星越本来不想和傻逼说话的,然而在郑冬这种没脸没皮的烦人精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下,
男生眯了眯那双漂亮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老婆?!人家朝昭长得漂亮,多才多艺,听说她家世优越,成绩优秀,c大领导多次动了想把她印在招生简章上的念头,
而你,作为c大之耻,国家毒瘤,人类缺陷的标本,
钥匙3块钱一把,10块钱三把,只会抠脚放屁加拉屎的你配吗?”
迟迟没等来郑冬的报复,却看到了郑冬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十分夸张地张成了o型,
纪星越的心里霎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老…老…婆…呸呸呸…女…女……女神……活…活…活的。”
郑冬的双眼都已经开始涣散了,
纪星越眼皮重重一跳,立刻回头看去,
方才还在台上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面前,
白衣黑裙,肤白貌美,在暗淡的光影下,整个人和被单独拎出来,打了柔光滤镜似的,格外动人。
虽然同为c大的风云人物,纪星越和朝昭却从来没有在正式场合见过面,
对于彼此,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如果说江隽的气质像是一首清冷的宋词,那么纪星越就是一篇随性自由的散文诗,
少年的身材高瘦,眉眼清隽干净,轮廓流畅而漂亮,
柔软的黑发略微凌乱,颇为嚣张地翘了几撮,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散漫的劲儿。
被正主撞见在背后议论人家,对脸皮薄到人来说,是一件相当社死的事情,
偏生罪魁祸首神色自若,没有一点儿尴尬的意思。
反而慢慢地挑起了唇角,懒洋洋地说道:
“今天歌唱得很好,吉他也弹得不错。”
看这一本正经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过来挑选学员的评委。
“谢谢。”
听到这话,少女精致的眉眼舒展开,唇角又出现那对讨人喜欢的梨涡,浅浅的,像是三月里的白玉梨,清丽动人。
男生的目光落至了那对浅浅的梨窝,停顿了几秒,
放在身侧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
有点痒,没由来的,很想去戳一戳那对梨涡。
那道纤细的身影在视线里渐渐远去,前一秒还安静如鸡的郑冬激动得险些跳起来,
他压抑着兴奋的语气,拿手肘一个劲儿地撞着旁边的人,
“怎么样?!怎么样?!我老婆是不是超美超温柔?!”
纪星越在想着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还好吧。”
相当随意的语气,
郑冬投以怒视,
摔!和这没有审美的睁眼瞎是越来越过不下去了,
这得亏他怂,不然他早就提着刀去和这狗东西拼命了。
等下!!
郑冬的眼睛流露出惊恐万分的情绪,刚才纪星越这狗东西是不是在女神面前掀他老底了,
于是晚上分布在操场各个位置的同学们,听到了一声足以响彻云霄的怒吼声,
“纪星越!!!你个王八蛋!!我要!!和!!你!拼了!!”
闷热潮湿的夏夜里,蝉鸣声声起,没个尽头的唤着,随着蛙鸣声一道,独属于夏日的协奏曲。
昏暗的光线下,男生肤色冷白,鸦羽似的睫毛轻轻垂下,表情看不出什么其他的端倪。
朝昭。
那个名字在舌尖上转了一圈儿,无声无息地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