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数道剑气，所达成的结果。
这凌厉的剑气，和消灭第一只尸鬼时的，一模一样。
只见那两只尸鬼，顷刻间便化成一滩碎肉，倾泻而下。
腥臭的黑水，浇满我全身。
可诡异的是，那一老一少就这么站在我身前，同样的黑水从上空落下，愣是一滴，都没有沾在他们身上。
老头依旧用手捂着嘴，佝偻着身形，不停咳嗽。
周身剧烈的抖动，伴随着呼吸的停滞感，不禁让人怀疑老头会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当场倒地去世。
至于那少年，他的动作，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可我在他身上，还是看到了几丝炁的流动。
那消灭尸鬼的凌厉剑气，就是这少年发出的！
刚才，我虽没动用黑龙之炁。
可聚炁于双腿，扎下马步，也算是落地生根。
少年不仅轻易就将我拽倒在地，更是在一瞬间，利用剑气，将两只尸鬼，轰成了一滩碎肉。
少年身上，至少有过炁的流动，虽然十分微弱。可那老者，我自始至终，从未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炁。
一种恐怖的感觉，蔓延全身。
这两人给我的感觉，和郭嘉相似，尤其是那不断咳嗽的老头。
看似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实则，他的实力有如浩瀚的星河般，深不可测
这一老一少，究竟是……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周围，之前还在聒噪的修行者们，瞬间安静下来。
张小婉径直站在原地，低下头，根本不敢正眼看向这里。
以吕候为首那四个影的成员，甚至直接冲着这一老一少，单膝跪下。
面对这看似弱不禁风的一老一少。
周围人那群修行者眼眸里涌现出的，皆是尊敬，甚至是惧怕。
如此待遇，放眼整个江海市，只有张家的家主，才配享有。
我想起之前刘猛和我说过的，关于张家的情报。如此说来，这与我年岁相仿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张小婉的亲哥哥。
也是张家下一任家主的热门人选，张东升。
至于年老的这位，只可能是张家现任家主，张小婉的爷爷，张本道！
除了他，没人能一出面，就震住其余三个家族的家主，以及，影。
二叔生前，曾向我谈及过张本道。
记忆中，二叔很少夸人，可他对于张本道的描述，却皆是赞美之词。
在二叔口中，张本道是玄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也是他穷极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么一位叱咤江海市的传奇之人，为何成了现在这幅垂垂老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者？
更让我感到尴尬的是，张家的现任家主，以及，下一任家主，就在眼前。
可刚才，我竟然误以为他们只是两个路人，甚至想去出手搭救他们。
确实有些，自不量力了……
“咳……咳咳……咳咳！”
张本道转身，那他那苍老惺忪的眼眸，看了我一眼，随即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嘟囔道。
“年轻人……咳咳咳，你为了救老夫，和老夫的长孙，敢挡在这邪祟面前，着实勇气可嘉。只是……欠缺了点实力和自我认识……想来，江海市已经多久，没有年轻的修行者出现了……都是一群黄土埋半截的老家伙，在这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说罢，张本道缓缓迈步，并示意边上的少年，也就是张东升，扶着自己朝前走。
张本道走的很慢，蹒跚的脚步，径直踩过那两只尸鬼洒落的碎肉。
说起来，张东升刚才出手，只是灭了这两个黑袍人，可并未伤及湘西老鬼控制的最后两具尸体。
正常来说，尸鬼没有被同时毁掉魂与魄，即便被砍成一堆碎肉，也会立刻恢复形体，并在此过程中，积累出更多的煞气，以变得更加强大。
然而，随着张本道踏步踩过。
地上那滩那原本开始重聚融合的碎肉，竟然直接化成了一滩黑气，并不断开始消散。
这……又是什么术法？
短短几分钟，张本道给我的感觉，完全超出了过往的常识认知。
一如，我初见郭嘉时一样。
郭嘉和张本道，这两人给我的实力感觉，皆是深不可测。
张本道迈开脚步，朝着湘西老鬼，以及他身后，剩余两具门生尸体走去。
“咳咳咳……尸鬼吗？融合了僵尸的身体，以及死者的鬼魂，是盗门整出来的新鲜玩意啊。”
“七具尸体，对应……七只尸鬼……咳咳咳。”
在长孙的搀扶下，张本道走到最先被斩断的那个门生尸体前，费劲弯下身子，仔细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