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在大山里住了一辈子的人。
想要让他们出去又何其困难?
出来后呢,他们又以什么为生?去哪里住都是一个问题。
而有些有闯劲的年轻人也会出来谋求其它的道路,不愿意离开的就留在了深山里。
沈理坐了四个多小时的高铁,下高铁后又打车坐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枯荣村外面的钭丰镇。
车只能开到这里。
接下来想要去枯荣村,那就得找个当地人带路,步行前往枯荣村。
清明到了,挺多外出的人回乡祭祖。
沈理下车后,拖着个行李箱走也没有引人瞩目。
他左右看了看,在一旁街道边找了一个看起来挺闲、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大叔问路。
“大叔,我想问一下枯荣村怎么走?三百块雇个人带路。”
沈理拿出三张一百的东乾币。
那位大叔正蹲在马路边抽烟,闻言抬起头说道:“枯荣村啊!那个地儿偏着呢!”
“要不是我昨天种地扭了腰我可以带你去,这样,我让我儿子给你带路吧!”
大叔左右看了看,没发现自家那个悍妻的身影,便接过钱塞自己的内兜里,拍了拍,满意的点头。
他狠吸了一口烟,扭头朝后面的房子大喊,“狗蛋儿!给老子滚过来!”
“诶!来啦!”
砰砰砰!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跑出来。
“老逗叫我做啥子?”
大叔满脸嫌弃的对他说道:“你整天不是下河摸鱼就是上树掏鸟蛋,整天不得闲,我给你找了个事做,看到这人没有,把他带到枯荣村,回来后我给你二十块。”
“呜呼!老逗还是你对我最好!”狗蛋儿双手高举,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走吧走吧!你放心,这十里八村的地儿我熟的很,保证把你带到枯荣村!”狗蛋儿还很有眼力见的帮沈理拉行李箱。
沈理跟在狗蛋儿后面。
两人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才走出钭丰镇。
“你为啥要去枯荣村啊?那里挺偏僻的。”狗蛋儿在前面带路,嘴巴也不得闲。
“祭祖。”
“哦!我说呢!一般人也不会想去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那里远着呢,靠走都要走个把几个小时,还要爬山爬坡,走峭壁,攀悬崖,路不好走哦!不过我知道一条好走一点的路,就是那里有点怪,别人都挺忌讳那里不让靠近,你要是不怕我就带你打那边走。”
主要是狗蛋儿一看沈理也没比他大几岁,而且文文弱弱,一看就不是他这种皮猴子。
那种难走的路狗蛋儿可以轻轻松松的走几回,沈理就不一定,要是瘫在半途,那他可背不回来。
不如一开始就选一个好走一点的路。
沈理:“有好路为什么不走?”
狗蛋儿拿着一根棍棍不断敲打着前面的草丛,他们走过了一段脚下还能分辨的出是路的地方,现在脚下都是杂草,必须要拨开各种杂草才能前进。
“谁知道呢?反正别人都说那不是好地方,说是走进去就走不出来了。要我说就是那些老人吓唬小孩的,我也去那儿看过几次,不也啥事儿都没有。”
“到了!”
一路趟草,狗蛋儿的手上不小心被划了几道血痕,不过他满不在意,指着前方一处山崖说道。
前方。
两座高耸的大山拔地而起,在它们中间,有一条很狭窄的只能容一个人走过的小道,两边的山崖很高,站在这儿往上看一眼都看不到顶。
“就这儿了,我之前进去过一次,不过只走了一半。”狗蛋儿回头仔细看了看沈理的身材,“你放心,你这身宽绝对能过去,卡不住!”
“我行李箱……”他能过去没用,行李箱也要能过去啊!总不能把它扔了吧?
要是这狗蛋儿不在,沈理倒是能把行李箱塞进阿塔塞斯的神识空间里面。
阿塔塞斯顿时警觉:【你别想塞进来,你看看你这行李箱上面都是泥和草汁!】
狗蛋儿摸了摸脑袋,之前他要在前面开路,行李箱已经还给沈理让他自己拉着,一时间他都忘了行李箱的存在。
他连忙拿过行李箱,把拉杆按下去,侧着行李箱拿到小道旁边比了比,发现行李箱因为没装的太满,加上这个行李箱本身就不大,刚好能进去。
“嘿!可以进去!”
狗蛋儿在前面带路,沈理把行李箱放身后拖着,进去小道。
这小道从外面看来有点狭窄,真走进里面就发现,其实一个成年人的身材只要不是那种过于肥胖的人,也能从这里通过。
不过身处这种狭窄的空间,左右都是墙壁,上不见顶,只露出一条线一般的天空,里面越走越暗,不知道前方究竟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是出口,还是绝路?
幽静的黑暗空间确实会让人升起一股对未知的恐惧。
这里很安静。
外面的嘈杂,鸟叫声、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虫鸣声都被隔绝。
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行李箱的轮子发出的嘎吱声和衣服摩擦墙壁发出的摩擦声。
狗蛋儿越走心里也越没底,“我前几次都是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还没看到出口,我就没了耐心退了回去,没想到这条路这么深这么长。”
“要不我们退回去?”
沈理:“继续走。”
狗蛋儿:“好吧,走就走,难道我还会害怕?”
又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我咋感觉有点不对劲呢?这都走了多久了?”
“四十四分钟三十二秒。”沈理的回答很冷静。
狗蛋儿:“我也是听镇上的老人说这里有条通往枯荣村的路,万一这条路不通呢?哪有路这么深的,这越往里走就越潮湿了,万一遇到什么蛇和毒蝎子都没地方躲,要不我们退回去吧?”
狗蛋儿已经是第二次说想退回去了,说明他现在心里已经慌了,估计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要是能重新选择一次,他绝对不会选择走这条路,另外一条虽然难走,也耗时间,但是没这条路这么邪门。
他算是镇上最胆大的一个人,啥地方都敢闯,啥地方都敢去玩一玩。
不然他也不会说自己熟悉十里八乡所有村子里的路,肯定平时没少到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