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墨千程离开,皇上心中答案越发确定。
墨千程的性子向来不是这般。
只是此番若真是他劫了公主,他日被人抓住把柄,自己也无能为力!
可是看墨千程的意思,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留给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墨千程出宫时,却在宫门外见到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
南王今日身着淡蓝色的长袍。
长袍上的花纹个个精细。
就算是不懂的人,也能看出这长袍的主人地位非富即贵。
南王抬眼间看到墨千程从皇宫内走出,也有几分诧异。
皇上深夜召见墨千程,竟然没有一点消息。
看来皇上还是很疼爱这个侄子。
这件事上倒是给他留足了脸面。
南王站在原地,似乎正在等待墨千程
墨千程对南王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世子,今日怎的这么早?”
说话的间隙,他已经走到了墨千程身边。
墨千程将手揣在袖筒中,淡淡开口:“南王倒是管得宽。”
南王微微挑眉,看着墨千程。
“这几日皇上为公主的事操碎了心,不知世子可曾听说?”
南王试探着开口询问。
墨千程并没有打算隐瞒。
“公主被劫是大事,自然是听说了的”
“本王到还听说了一些别的事”
两人针尖对麦芒,一时气氛仿佛跌入冰窖。
“我还以为南王只爱寻欢作乐,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呢。”
只见南王的嘴角向上挑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双桃花眼中满满的都是玩味。
“不过是坊间传闻,本王随便听了几句罢了。”
“既然是坊间传闻,不妨说来听听,这几日我在府中闭门不出,好像是错过了很多。”
墨千程转头看着南王。
双眸中似乎有火光在跳动。
“有关公主大婚被劫一事。”
难忘语气里带着些挑衅。
墨千程当然知道南王的意思。
南王不语,只是死死盯着墨千程的双眸。
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只是墨千程的眼睛除了深邃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千程侄儿,你与公主情深义重,又曾有婚约在身,莫非真如外界所说那般,你劫了公主?”
墨千程没有回答。
只是静静地看着南王。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局外人。
南王被墨千程的目光看得不自在。
“传闻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没什么不能承认,至少不像有些人,只会偷偷摸摸苟活于世。”
南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却还是一言不发。
墨千程眼里的火光不减,继续说道,“本世子做了就是做了,不像有些人,只能像老鼠一样。”
南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虽然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早晚会被墨千程发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来倒是自己有些低估他了。
两人站在通往大殿的路上,谁也没打算让着谁。
既然自己所作所为已经被发现,那倒是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
这么想着南王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却有几分诡异。
“看来世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和南王比起来,我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恐怕世子还不知道皇上与匈奴王有三日之约,今天是最后一天。”
墨千程努力克制着怒火,那双深邃的眼眸也因为极度隐忍变得血红。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直勾勾地盯着南王。
“想说什么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男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下巴,带着些得意。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皇上也保不了你,故意让两国和亲不成,这样的罪名也不知世子担不担得起。”
“那你又担不担得起?”
墨千程不答反问。
南王似乎早有预料,毫不在意地开口:“本王担得起担不起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担不起。”
“只要世子现在离开皇城,好好地在苏州待着,做一个闲散的王室,有何不可。”
南王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墨千程又岂会不知他的用意。
“那就要看看南王有没有这个本事。”
“哼,今日一过,看看谁还保得了你。”
“通外敌,南王又比我好到哪去。”
墨千程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本世子今日就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南王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既然世子执意如此,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只是到时候皇上降罪下来,世子可不要后悔。”
墨千程将手揣在袖筒中,微微颔首:“不劳南王费心。”
说罢,转身独自离去。
南王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墨千程的背影。
那双眼睛里全然是不加掩饰的野心和欲望。
而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女子正静静观察着他们。
待墨千程的身影彻底消失后,那女子才转身离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
金色的霞光洒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似乎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金纱。
只是在这样的清晨里,却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此时的皇上正在养心殿内批阅奏折。
殿内充斥着浓厚的龙涎香。
而大殿外,则是守卫重重。
此时一个身着飞鱼纹饰的锦衣卫走了进来。
他先是给皇上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口道:“皇上,人已经带到。”
皇上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女子缓缓走入殿内。
皇上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却愣在原地。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恍惚间好像那人回来了。
尘封许久的记忆,此刻也像滔滔江水一般奔涌而出。
“小女子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的思绪被那个声音拉回现实,他又不可置信地多看了面前的女子几眼。
像,实在是太像了。
皇上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些,再平静些。
“朕可曾与你见过?”
黎衫摇了摇头:“皇上身边美女如云,与小女子不曾见过。”
皇上似乎还不死心:“家中可是江淮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