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王是得意的。
他之前想要暗杀顾魏琼,却被戏弄的暗杀失败,后来想要一路上围追堵截,却一路扑空,等到他想要人在南岭守株待兔,可前去准备的人被南王带人杀了个七七八八。
如此诸多的出师不利,便让他更加下定决心,不会让人好过。
顾魏琼觉得躲到苏州便可以高枕无忧,过个好年吗?那可真是太天真了。
只要顾魏琼想要的,统统都不可能得到!
他直接飞鸽传书,派出了一直隐藏在胤王封地的暗线,让他按照命令找人造谣生事,最好将顾魏琼一直以来的好名声全部毁掉,把她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凭什么自己的女儿在匈奴,嫁给了一个暴躁的废物王子,毁了一辈子,可顾魏琼这个罪魁祸首却仍旧能够当胤王世子妃,和墨千程幸福一生?
顾魏琼不配!
至于后果,荣安王完全不担心。
暗线是多年以前埋下的,且对自己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所以就算有人猜到是自己做的,那又如何?
没有证据的指责便是污蔑,若是墨千程敢这么做,自己作为长辈,就好好教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让他好好长个记性。
一切的一些,荣安王都安排好了,现在就等着顾魏琼在过年之前焦头烂额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顾家的确焦头烂额,但危机想要解除,也是很简单的。
不过在解决问题之前,还是要将源头找出来,也就是,将马五娘捉拿归案。
马五娘进城之后,并不知道危机来临,更因为一进城,便见到了和自己一直不对付的王三娘。
王三娘也对梁瑞生动过心思,毕竟在王家能够够得着的人家里,只有梁瑞生一个读书人。
读书人好啊,读书人以后不用卖力气,好一点的可以当官老爷,就算不好的,也可以去打算盘,总之,是个好人家。
可王三娘的娘去梁家打听,竟然被梁老太那个眼比天高的老虔婆赶了出来,王家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王三娘的亲事也耽误了些。
后来,王三娘还是定了自家表哥。
可刚定亲不久,马五娘这大嘴巴便四处宣扬之前王家和梁家的事儿,幸好王表哥是个通情达理的,不然这门亲事也要黄。
从那以后,王三娘见到马五娘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马五娘自然也看不上她,两厢争执之下,矛盾越演越烈。
秉承着,如今我发达了就一定要在你面前炫耀让你嫉妒的心态,马五娘想都不想便直接拦在了王三娘面前。
“哎呦,这不是王三娘吗?我听闻你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还出来抛头露面啊。”
马五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三娘与她敌对多年,自然也不是好惹的:“我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好歹还能成亲,不像你,比我大三个月,现在还没找到婆家。”
马五娘这大嘴巴,让许多人家对她避之不及,再加上她眼光高,这才耽误着,以往有人说起这件事,那就相当于戳到马五娘的痛脚,她非得跳起来撕了这人的嘴才行。
可如今,却是一切都不同了。
马五娘想着自己沉甸甸的钱袋子,脸上一点恼怒都没有,反而心花怒放:“我哪里用得着急?我的嫁妆起码得是你的六七倍,旁人求着娶我还来不及呢,我就怕挑花了眼呢。”
王三娘嗤之以鼻:“少说大话了,你家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我就不信你爹娘愿意掏空家底,给你准备多我六七倍的嫁妆。”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谁摸不着谁啊,王三娘不屑,马五娘头抬得却是越来越高。
此时已经到了王三娘要去的目的地,那是个打造银器的铺子,之前王三娘订了个八两重的银镯子当嫁妆,今日是特意来取的。
可谁知,这银镯子刚到手,王三娘还来不及稀罕,一起来的马五娘一拍柜台,落下两定银元宝:“掌柜的,给我来个十两重的银镯子,再来个银簪子,让别人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阔气!”
说完,便用眼角瞥了王三娘一眼,目光尽是得意,想看到王三娘嫉妒的眼神。
可王三娘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王家和马家家底差不多,马家人是绝对不会给马五娘这么多银子,所以,这一定是这贱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脏物!
王三娘兴奋了,她连忙转身离去,直奔衙门,留着马五娘在银铺里等着簪子和镯子。
而在她离开没多久,便遇见了刚围了马家的衙役,王三娘不知内情,只记得举报马五娘偷东西,而衙役一听是马五娘,便明白过年的业绩来了,打了鸡血一般冲向了银器铺子,当众将人捉拿归案。
马五娘突然被抓,简直被吓破了胆。
市井之人整日里说七说八,习惯之后根本察觉不到污蔑旁人有多严重,因此,马五娘压根不知道自己因此被抓,甚至在看到墨千程那张精致的堪比女子的面孔时,还下意识留下了口水。
墨千程眼中厌恶之色丝毫不加掩饰,之前他挡在顾魏琼身前直面烂菜叶子都无所畏惧,如今被这种女人觊觎,直接生出了恶心感。
马五娘多厚脸皮的人啊,一到骂人的时候能气死对方一家子的男人,如今见到墨千程,却是罕见的羞涩起来。
甚至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人看上了自己,所以这才有这一出强取豪夺。
马五娘心脏砰砰直跳,这人能让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衙役帮忙,明显也是非富即贵,莫非是上天眷顾,这才丢了一个梁瑞生,又专门给自己送来了这个更好的?
如此一想,马五娘看着墨千程,可谓是更加含情脉脉。
墨千程顿时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他也不想再忍,干脆退了出去,等再次进来,手里便多了一个人。
马五娘眼中的痴迷尽数消失,在看清墨千程身后的人的面孔之后,一张脸顿时狰狞如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