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完工了,那便赶快送给我吧。墨千程已经迫不及待了。
可顾魏琼的话,却让墨千程一颗少男心,碎成了粉末。
“我何时做过香囊?”顾魏琼细细回忆,恍然大悟,“我做的是颈枕,是给母亲的,再说,哪里有那么大的香囊?”
顾魏琼反客为主,刚说完便见面前人仿佛被抽了魂儿一般,整张脸都失去了色彩。
她不傻,联系一下上下文,脸颊便悄然流露出红晕:“你,你若是想要香囊的话,我这里有个用了好久的,不知你喜不喜欢……”
墨千程陡然回神,他猛然想到顾魏琼的确有个用的很久的香囊,平日里没事便系在腰间,很是喜爱,自己还曾经问过,那是顾魏琼成功制作的第一个香囊,很有纪念意义。
小算盘立刻开始打了。
琼儿在梁舂的活计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岳母的就算了,毕竟自己何德何能要和岳母争。
所以之前的事情就过去吧。
而现在要紧的是把面前的福利抓紧,从琼儿那里得到一个香囊了却心愿,而和琼儿为了应付公事赶工出来的香囊相比,还是琼儿腰间的这个第一个香囊更有纪念意义,所以……
“好!”墨千程精神抖擞,不等顾魏琼自己动手,便要将香囊解开。
可这动作是何等的亲密,顾魏琼一张脸顿时如同火烧云,一双纤纤玉手直接抵在墨千程胸前,说话都结巴了:“你,你这是干什么,我,我自己可以的!”
琼儿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是很少见的,墨千程不由得强忍笑意,顺理成章的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顾魏琼一愣,竟然荒谬的觉得有几分失落,可这异样的情绪在看到墨千程手上的香囊后,瞬间消失。
原来,就在刚才的片刻之中,墨千程就已经将香囊解开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熟练?”顾魏琼难得恼羞成怒,一双杏眼气鼓鼓的瞪着墨千程,像是虚张声势的小猫崽儿,“说,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
墨千程顿时大呼冤枉,可顾魏琼压根不信。
两人你来我往了好几句,顾魏琼才觉得面子保住,二人这才终归于好。
苏州即使冬日也不会太过寒冷,可与之相比,塞北的匈奴王城,却是已经冰冻三尺。
冬日的草原一片荒芜,全然没有半分绿意,这种荒芜在嘉阳郡主看来,更是上天都在帮她。
自从之前被迫嫁给七王子,且在新婚当日便被打断了胳膊之后,嘉阳郡主难得的安分了几天。
不安分也不行,毕竟匈奴王庭里没有人会无限制的宠着她,甚至因为康王妃那个贱人,所有的人都对她抱有敌意。
甚至连性格暴虐的七王子,借着这个借口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施暴。
短短几天,原本娇俏可爱的脸便已经瘦得脱了形,等再一次被七王子拳脚相加之后,嘉阳郡主终于见到了一个人。
匈奴左谷蠡王的女儿,乌兰。
乌兰比康王妃大五岁,在康王妃出生之前,一直都是匈奴王庭里最漂亮的小姑娘,再加上左谷蠡王的位置仅仅在匈奴王之下,这便让年纪尚小的乌兰有了个称呼,小公主。
可这个公主的称呼,在康王妃出生的那一年便被剥夺了。
起初,乌兰并没有多在意,那时她年纪尚小,并不了解公主这个称号到底有多么重要,她甚至还因为以后会有一个同为女孩的小伙伴而高兴。
可后来,就变了。
“阿古丽真漂亮,比乌兰小时候还漂亮。”
“乌兰,你要听话,让着阿古丽,就当是姐姐让着妹妹。”
“阿古丽真是匈奴王庭里最漂亮的姑娘。”
乌兰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剥夺了,从小时候的众星拱月,一直到后来,成为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的陪衬。
明明阿古丽没出生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
因此,她记恨上了阿古丽,甚至还因此与她有了不少矛盾,这些矛盾一直到她离开匈奴前去中原和亲,都没有任何缓解。
“乌兰,我们要是还不和好,恐怕这辈子就没办法再和好了。”临别之前,康王妃的眼中布满忧愁,而处于嫉妒之中的自己却是只有冷言冷语。
“我为什么要和你和好?嫁到中原享福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只会在草原上嘲讽你离开家后孤苦无依,是绝对不会和你和好的。”
她还是走了,也带走了乌兰最后的一句话。
后来,中原便传来消息,康王妃死于毒杀,而幕后真凶即将嫁来匈奴。
那一日,乌兰将自己关在营长内,哭了整整一天。
她也曾真正喜欢过阿古丽的,谁不喜欢草原上美丽又善良的小公主呢?
她本以为自己会有时间稀释心中的嫉妒,说不定等有一日,也可以心平气和的和她写信,写下自己这么多年的喜爱和嫉妒夹杂的思绪,写下对她的祝福,却不想,一切都成了泡影。
凭什么害死了她的人还能活着?凭什么为了所谓的和亲,就要让这么一个恶心的女人继续存活?
她曾经执拗的向父亲说,向单于说,把这个害死阿古丽的女人扔到草原上喂狼,却不想得到的仅仅只是一句:“你不懂。”
不,乌兰懂了。
这些人压根就不想给阿古丽报仇!
她再次将自己关在了营帐里,却不想居然接到了中原那边的人的消息,竟然还是那个杀人凶手的父亲派来的人!
“只要乌兰姑娘愿意帮忙照顾嘉阳郡主,那我们王爷保证,一定会给出让乌兰姑娘满意的报酬,毕竟我们郡主可是帮助乌兰姑娘,铲除了康王妃这个心腹大患,实在是乌兰姑娘命中注定的朋友啊。”
乌兰笑了,她没想到自己和阿古丽多年以来的矛盾,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也正是因此,她有了个疯狂的念头。
单于之所以不杀嘉阳郡主,不过是因为她现在犯的错还不够大而已,若是嘉阳郡主,不,七夫人犯了更大的错,一定会让单于他们动怒的。
到时候,这女人,定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