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惊讶。
嘉阳郡主同样惊讶,可随即便察觉到,这是一个好机会,立即开口:“平阳公主,好好的衣服,你为什么要将其毁了?莫非是你察觉到礼服上丢了珍珠,这才要毁尸灭迹?”
众人一想,嘉阳郡主的话有几分道理,看着顾魏琼的眼神就有几分不对劲了。
莫非顾魏琼也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之前看不出来啊。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的视线,顾魏琼已经学会了如何免疫,当即嗤笑:“我为什么要毁了这身礼服?莫非你嘉阳郡主不知道吗?”
嘉阳郡主惊讶,这事怎么能算到自己身上来?
还不等她将这一问问出口,就见顾魏琼把视线放在了墨千程身上。
“整个王府谁不知道,臣女那身礼服是世子殿下精心为我准备的,就连料子也和世子殿下的礼服一模一样。”
说起这件事来,顾魏琼眼眸之中水光闪烁,透露着委屈,可随即又增加了几分恼怒。
“可宴会当天,看到了嘉阳郡主身上的那身礼服,臣女这才知道原来这礼服,并非臣女一个人有的!”
顾魏琼牙都咬了起来:“我和世子殿下是娘胎里定下的婚约,就算是日后只能做一个平妻,可我又如何受得了这种屈辱!”
一滴眼泪从顾魏琼眼角缓缓滑落,顾魏琼深吸一口气,这才重新跪倒在地。
“正是因此,当天晚上回去之后,臣女便直接将那身礼服剪了个稀烂,将布头发给底下的丫鬟小厮,上面的配饰也都全部赏了出去,所以,若是陛下让臣女拿出这身衣服,臣女无论如何都是拿不出的。”
看着顾魏琼匍匐在地的身影,纤细又柔弱,而至于她的自述,旁的女子只是听了,便有几分感同身受。
只有墨千程神色有几分复杂,知道真相的墨千程立刻察觉到了顾魏琼话中的关键。
他若是当真如同顾魏琼所说的,给嘉阳郡主和顾魏琼一人准备了一身礼服,那这两人在他面前便也是一视同仁的,至于之前荣安王所说的有所偏袒,那更是无稽之谈。
一时之间,墨千程甚至有几分感动,都到了这个时候,顾魏琼竟然还在为自己着想。
可嘉阳郡主心里却呕坏了。
什么叫墨千程给自己准备了礼服,那礼服分明是自己掏腰包买的!
可这种话却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若真的说出来了,那荣安王府这还要脸吗?
愤怒之下,嘉阳郡主无话可说,只能看向自己父王。
荣安王就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说得倒是轻巧,谁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万一你当真是察觉到事情露出破绽,毁尸灭迹呢?毕竟你说得再好,如今已经没有礼服能拿出来了,那借口还不是随便编的。”
“反正嘉阳的礼服,如今可是完好无损的。”
顾魏琼心中一沉,荣安王果真咬死了重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毁掉了礼服,如今可以说是死无对证。
“荣安王说得也太轻巧了,就算完好无损又如何?紫色珍珠虽然稀少,可对于王府来说并非难得。”
“王爷一直强调嘉阳郡主的礼服完好无损,莫非是察觉到之前有所损伤,如今已经修补好了不成?”
此话一出,旁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荣安王指责顾魏琼毁尸灭迹,顾魏琼便倒打一耙说荣安王早有准备,这两个人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总而言之,紫色珍珠这个线索算是彻底废了,皇帝心里不由得更加不耐。
荣安王却突然发难:“陛下,不管如何,臣女的礼服毕竟是能够拿出来的,既然如此,臣女的清白便是众人皆知。”
“臣看来,不如干脆将顾魏琼打入天牢,细细审问,若她真正无辜,定然能够还她一个公道!”
墨千程几乎要咬着牙吐出血来,这个荣安王简直其心可诛!
“荣安王说得也未免太过……”
墨千程试图转圜,却不想容安王再次提高声音,重新拜倒。
“陛下,此事毕竟关系两国邦交,若不能给匈奴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会战事再起,民不聊生啊。”
听到这里,顾魏琼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皇帝重用荣安王,无非就是因为他手里有兵,而且还会领兵,这样一个对于朝政有所作用的王爷,比自己这个公主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果不其然,皇帝很快就下了决定。
“平阳公主既然暂时无法拿出礼服,那就先在宫里住些时日吧,等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定夺,其余人,散了吧。”
皇帝微微一叹,不去看墨千程那失望的视线,扬长而去。
墨千程也没有时间继续纠缠皇帝,眼睁睁看着顾魏琼被皇帝的人留在原地,其余人则纷纷遣散出宫。
墨千程意识到,恐怕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这些人出宫之后,定会将匈奴公主暴毙的消息传出去,若匈奴使臣知道消息前来发难,自己想要保住顾魏琼,那便是难了。
一时之间,墨千程视线冷冷地看着嘉阳郡主,恨不得直接上前将其打死。
可这种视线,立刻让护女心切的荣安王感觉不爽。
“程儿,别的事情先不说,你和我女儿的婚事应该提上日程了吧。”
刚刚将顾魏琼陷害了个彻底,如今又觍着脸来说婚事?莫非当真把自己当成了泥捏的,没有半分脾气吗?
墨千程气笑了:“嘉阳郡主还未及笄,就已经如此恨嫁了吗?”
嘉阳郡主当即脸色难看,“恨嫁”二字对于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话。
荣安王却没在意墨千程话语里夹枪带棒,反而直接走到了墨千程面前。
他和墨千程身高差不多,不过因为常年领兵,所以身上肌肉更壮硕些,不如墨千程修长耐看,但因为身上带着将领的肃杀之气,这才扳回一筹。
两人四目相对,墨千程眼神之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荣安王这才察觉到,当年还不如自己腰那么高的小孩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欺辱自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