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琼在这偏远小村里暂时藏身,却不知京城里,有人因为她的踪迹全无而殚精竭虑。
苏越又一次从外面回来,依旧没能发现顾魏琼的踪迹,面对面容憔悴,再无风流之色的墨千程,能做的也只能是摇头。
“再去找,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找不到一个顾魏琼,既然没有找到尸体,那她必然是活着,再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来!”
墨千程双眼通红,他绝对不信顾魏琼会就此死亡。
那天他匆匆离开皇宫,到达王府时,顾魏琼已经离去,甚至没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
墨千程自然是愤怒的,甚至愤怒之下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跟上去。
可他说这话时有多么的硬气,到了夜晚便有多么地担忧。
次日一早城门一开,他连忙带上人千里奔袭,却不想看到的,只有一辆空空如也的马车,还有马车后方不远处的一地山贼尸体。
正是因此,墨千程相信顾魏琼真的没死,只是现在在一个他还没有找到的地方而已。
这些时日,他手底下的人全部都在奔波之中,就是为了找寻顾魏琼的踪迹。
如今,已经不眠不休三天了。
看着自己主子通红的眼眶,苏越忍不住开口:“主子,你不如换个思路,查一查究竟是谁对公主不利,如何?”
闻此,墨千程直接嗤笑:“苏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恨她入骨,巴不得她去死?”
墨千程瞠目欲裂:“我本以为她只是性格执拗,却不想她竟然如此狠毒,可见我之前十几年,竟然从未看透她,真是可笑!”
苏越不由得闭上了嘴,他也知道,墨千程说的究竟是谁了,不就是用卑鄙手段抢走了顾魏琼正妻之位的嘉阳郡主吗?
而此时的荣安王府里,也并不太平,荣安王接到了自己买通的山贼全部殒命的消息。
嘉阳郡主气地摔碎了茶杯:“废物,当真是一群废物,不过是杀个女人罢了,竟然连这点都做不到。”
对此,荣安王只有纵容。
他长叹一声,语气里全然都是无奈:“嘉阳,你不知道,那些山贼都是一击毙命,所以一定有武功高强的人在她们身边随时保护,这才让我们铩羽而归。”
顾魏琼身边竟然有人保护?莫非是墨千程的人手?
嘉阳郡主眼中嫉恨之色一闪而过,可随即又撒着娇,走到了荣安王面前。
“可是父王,我们王府里不也有人嘛,让他们去将顾魏琼杀了不正好,何必要买通那些没用的山贼呢?”
看着面前乖巧的女儿,荣安王不由得无奈地摇头:“你以为父王我不知道要派我们自己的人手?之所以让山贼先下手,不过是为了试试水而已。”
荣安王老神在在:“他们若能够得手,那再好不过,可他们若得不了手,用他们的命来给我们换些情报,也是值得的。”
嘉阳郡主当即眼前一亮:“那父王的意思是,等找到了顾魏琼的位置,便可以让我们的人前去动手了?”
“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荣安王点头称是,不仅如此,还再次安慰,“放心,这个女人,父王绝对不会让她继续碍眼的。”
京城里两个王府的事情,顾魏琼一无所知,她知道的,仅仅只是容落带给她的消息。
“马车我已经找到了,不过还需要等上几天才会来,所以这些时间,我们便在这里吧。”
顾魏琼微微蹙眉:“马车不是随处可以买到的吗?”
容落不由得详细解释:“那些山贼,说不定只是试探一番而已,若是不准备个好点的马车,万一下次有更厉害的人来,恐怕普通马车的车体,阻挡不了他们的手段,所以,我特意让人将马车的车壁定得厚一点。”
顾魏琼了然,不由得有几分愧疚:“是我见识太少了。”
“没关系,小姐,你何须知道这些?有人为你操劳不就好了。”
见顾魏琼耷拉着脑袋,一副蔫哒哒的样子,容落忍不住笑了一声。
顾魏琼有几分幽怨地看着容落,她都已经这般如同废人了,容落居然还要笑。
她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便听到小院的门口被人从外而内地推开,随即便是一声爽朗的呼喊之声。
“爹,娘,我回来了。”
“哎哟,我的好儿子,你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快快快到屋里坐着,我去给你端些热水来,好好泡泡脚。”
顾魏琼和容落对视一眼,悄悄顺着门缝看着院内的场景,便见一位长相清秀斯文的文雅书生笑着握住了老婆婆的手。
那老婆婆连忙将书生手中的行囊接到手里,又拉着他往这边走,等走了一半儿,这才突然停下。
“娘,怎么停下了?”书生有几分意外,可却并未多想,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他们这间屋的门外,随手就将门给打开。
这一打开,书生当即愣了。
他的屋里,怎么会有三个娇滴滴的女儿?
书生当即面色泛红,连忙后退一步。
“是我突兀了,还请诸位姑娘们见谅。”
说完,他便红着脸,将门再次关上,走到了那老婆婆身边:“娘,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又何须隐藏?更何况,从刚才那书生的反应看,恐怕是她们鸠占鹊巢了。
顾魏琼不由得将门推开,重新站在了那书生面前。
“这位公子,我是赶路的行人,因为要在这里等些时日,再加上这位老夫人热情好客,所以这才暂时于此。”
那书生见顾魏琼落落大方,不似普通人家,便忍不住看向自己母亲,就见自己母亲一个劲儿地点头。
“没错,没错,她们赶路时经过村子,我见她们特别狼狈,便让她们来这里小住几天,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赶路。”
老太太颇为紧张,还时不时私下里偷偷看一眼容落,就怕容落也给她儿子下毒。
容落却没什么反应,她早就知道这两个人有一个读书的儿子,如今见了,倒是模样还行。
这书生对自己母亲颇为信赖,既然老婆婆已经开口,他便没有多想,而是恍然大悟之后,又给她们行了一礼。
“原来是因此,不过刚才,还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是在京城白鹿书院读书的学子,李锦琳,这些时日,也多谢几位陪伴我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