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一死,便是死无对证。
皇帝大怒:“事实胜于雄辩,此女母亲的确得到一笔横财治病,顾魏琼你还有什么好说?”
顾魏琼还能如何?
“陛下,臣女并未做过此事!臣女不认!”顾魏琼态度坚决。
“陛下,平阳公主不过是爱慕夫君,这才出此下策,还请陛下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就饶她一次吧。”嘉阳郡主不等顾魏琼开口,便以求情为名,直接定罪。
“至于嘉阳,是嘉阳没有管好手下的人,这才被人钻了空子,若是陛下非要定罪,那便治嘉阳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吧!”
“胡说,你又有什么罪?”皇帝禁不住开口,“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再言!”
皇帝显然是下定决心:“平阳公主心思不纯,使用鬼魅伎俩,还拒不认罪,先打入天牢,让人细细审问,待问完后,一并定罪!”
此言一出,墨千程当即站起身来想要据理力争,却被顾魏琼直接拉住。
他们两人无论如何也要有一个在外面,不然就没人可以给顾魏琼申冤了。
正因如此,顾魏琼并未继续争执,反而乖乖被人带下。
这番还算识相的做法,当即让皇帝脸色缓和,转头看向静静伫立的匈奴公主:“之前是朕不察,让公主受惊了,如今罪魁祸首已经压入天牢,不知公主还想要什么补偿?”
“公主尽管开口,若是可以,朕一定满足。”
墨千程一听皇帝想要将事情就此平息,瞬间不再犹豫:“陛下,臣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琼儿一直在胤王府内,完全抽不出时间做那些事!”
嘉阳郡主当即强压笑容,换作楚楚可怜状:“表哥的意思是嘉阳欺君罔上吗?”
墨千程根本不想理她,只是直接跪地:“陛下,臣请命,继续追查此事,势必要将其查得水落石出!还请陛下成全!”
皇帝脸色当即有些难看,显然是不愿意的,在他看来一切十分合理,根本不需要继续查下去。
可在此时,匈奴公主突然开口:“天可汗,阿古丽也觉得,需要继续查问!”
皇帝一愣,其余人纷纷看向匈奴公主,便见其笃定异常:“若事情当真是平阳公主干的,那她为何不扫尾?又乖乖地入宫呢?”
皇帝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更何况,顾魏琼还是依靠智谋杀死山贼的人,为何如今计谋却如此简单……
“既如此,我便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要是再无进展,那就别怪朕了。”
皇帝看向墨千程,墨千程当即谢恩:“还请陛下放心,臣定于三天内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皇帝一挥衣袖:“退下吧!”
众人纷纷离去,嘉阳郡主心下不安,连墨千程都忘了,一离开皇后殿,便匆忙出宫,却不想墨千程在其身后,眼神微冷。
“世子,你在看什么?”
墨千程一愣,转头见匈奴公主面带好奇,当即一礼:“方才,多谢公主愿意出口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匈奴公主却是笑了:“哪里哪里,此事本就十分蹊跷,况且我也相信,并非平阳公主做的。”
匈奴公主神色颇为认真:“我们草原上的儿女们,都是好酒量,那天晚上我虽然喝醉,可还是有记忆的,是她给了我和康王吃药,我们才能清醒,所以我相信她!”
“本宫此举并非为了帮你,不过是不想见到一个好姑娘在异国他乡,被人当做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匈奴公主何尝不知自己突然前来联姻,定然会有人不满,可在当时的情景之下,依旧有人出手相助,她又如何会不感激?
匈奴公主轻轻一笑:“你可是认真一点,早些找到证据,让她出来。”
墨千程一笑:“公主放心,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定然不会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言至此,墨千程突兀眼神一闪:“不过,康王也是受害者,我听闻他虽然清醒,可依旧卧床不起,真希望他可以早些好起来。”
“啊,他啊。”匈奴公主下意识挪开了眼,“确实如此,那,我就去看看他吧。”
“我先走了!”
匈奴公主先行离去,墨千程想到康王,不由得有些轻松,恐怕待水落石出之后,匈奴公主的联姻人选,便很快有定论了吧。
不过,当务之急,是将顾魏琼救出来。
墨千程面上笑容彻底消失,长叹一声:“这次,我绝对不会继续手下留情!”
可即便如此,调查道路却是困难重重。
荣安世子亲自指导扫尾,定然是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墨千程将那些宫女的住处全部搜查,依旧一无所获。
“主子,找到了,那些宫女的家人都得到了一大笔银子,听闻已经准备搬出京城了!”
苏越在此时还是很靠谱的:“我调查过这几户人家的邻居,邻居们都看到过有个管事模样的人进过他们家里,根据描述,就是京城里荣安王府的管家。”
墨千程闻此,眼中顿时一狠:“他们这是拿定主意要将此事按在琼儿身上了。”
苏越却是不解:“知道荣安王府的管家给他们钱,这不就是荣安王府指使的吗?”
墨千程斜睨他一眼:“若是那些宫女的家人直言钱财也是琼儿给的呢?”
苏越目瞪口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不是白干了吗?”
“怎么会白干?”墨千程嗤笑,“你去将消息散播出去,就说已经有个宫女承受不住,已经改口了,现如今被我单独关在冷宫,等着明日觐见皇帝。”
“既然没有马脚,那我便引蛇出洞,我就不信,你还能沉得住气。”
嘉阳郡主确实沉不住气,她几乎是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便吓得拿不稳手中的茶杯。
“你的话是真的?表哥当真把一个宫女带到了冷宫关押?”
来人点头确认,嘉阳郡主彻底六神无主,片刻后,她眼神瞬间狠厉:“这世上,果然还是死人的嘴更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