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望着神威如剑，死族疯子双臂轻震，贯穿的锁链哗啦作响，激荡出层层漆黑的死意，如一层死意黑幕，横挡在前。
嘭嘭嘭。
神威剑意呼啸轰至，如金属般的碰撞声响彻不绝，随即有淡淡的噗哧声传出，有些许神辉穿透而过，却还没杀到死族疯子面前便又破散。
“很强。”
死族疯子竟是称赞一声，转而道：“只可惜，你的剑威并非最强，想战，还是拿出真正的实力吧。”
话音落下，死族疯子贯穿周身的锁链都在剧烈震颤，哗啦声犹如潮水在翻涌，弥漫的死意中，透着强盛的荒芜之意。
他的态度很坚决，想要知道消息，先将他碾压再说，这就是他的态度，至于战不战，在素衣男子。
素衣男子收敛了神威，眸光在极致冷冽后，竟是收敛了冷意，缓缓开口，“你要知道，除第二个问题外，其他答案不是只有你知道。”
死族疯子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从虚界而来，那么应该清楚，叶云已经去了神朝，神朝之战，不知你是否已知晓。”
素衣男子双目微敛，那一霎的疑色意味明显。
死族疯子见状，笑意更浓，“神殿先你们一步出现，神殿使者亲自降临神朝，并率领诸族势力十余位至尊，数十位宇神境，最终战到宇神境尽墨，至尊陨落三人，惨败而逃。”
嗡！
此言落下，素衣男子明显双眸骤敛，璀璨的锋芒从眼底迸发而出，彰显着强烈震撼，还有几分不可思议。
他确实先到了虚界，随后便来了死族世界。
无他，只因死族世界更近，而且还有一个难以言说的理由，至于神朝，他倒是未曾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只要他降临神朝，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却不想，神朝竟展现出如此强横的实力？
神殿他是清楚的，曾经乃是敌人，其实力他自然清楚，神殿使者即使没有达到最顶尖，也属次顶尖，竟然惨败而逃。
难道神朝要成为观澜第三股强横势力吗？
“我确实来自神庭，却非你认知的神庭。”倏然间，素衣男子看向死族疯子道，他神威收敛，话语平淡，像是收敛了一切锋芒，和老友叙旧般。
“你背叛了神庭。”死族疯子神色微凝。
从青神那些话语不难猜测，神庭不再似当年意志统一，内部出现了叛徒，而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背叛？”
素衣男子轻轻一笑，“这世间哪有背叛之说，无非是立场不同，信念不同罢了，我们有了新的信念。”
死族疯子戏谑冷笑。
如果是当年的神庭，亦或者始终秉承着心中信念，他自然为之钦佩，但对于素衣男子，没有半分此意。
唯有冷笑。
“不管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背叛神庭的事实。”死族疯子冷笑道。
“你错了。”
素衣男子再次摇头，“神庭是神庭，始终都是神庭，我们依旧是神庭，维护观澜，捍卫观澜的神庭。”
死族疯子有一瞬神凝，深深看着对方。
可转瞬便是摇头笑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信念，这无可厚非，但你应该清楚，这张牌对我而言，反而是张死牌。”
意思很明显，既然非神庭，信念和意志不同，更别想从他这得到消息，这番话，只会适得其反。
素衣男子倒也没有否认。
“如果我说，我也是死族呢？”素衣男子盯着死族疯子，嘴上没有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对方脑海中。
这便是他隐藏的原因。
死族疯子明显怔住，抬头凝视对方，有些惊讶意外。
嗡！
素衣男子迎着他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瞳徒然变得漆黑如渊，一缕可怕的意志从中迸发而出，直入死族疯子眼瞳。
那一霎，死族疯子身躯剧震，神色说不尽的震骇。
不是对方的力量有多强，而是这股死意，竟和他一模一样，同样都是荒芜之道，而且还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意。
“死意荒芜，你是谁？”死族疯子凝视着，神色格外肃穆，从未有过这般严肃的时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流淌着同样的血脉。”素衣男子迎着死族疯子肃穆的眼神道。
轰！
死族疯子再度震荡。
他知道此人说的没错，一样的荒芜之道，一样的气息，此人确实是死族，而且还和他属于同脉。
严格来说，必然是某位强绝的先祖，曾经被神庭选中，进入了神庭。
“炼魂渊，我死族禁地，通往生死轮回的路。”素衣男子幽幽的声音再度传入死族疯子的脑海中。
死族疯子微怔，看向素衣男子，心中已有几分明悟。
此人既然是死族，便知晓炼魂渊，又来自神庭，对于有些事是不难猜测的，从这句话就能看出，此人多少已猜到一些。
“他曾进入过生死轮回？做了些什么？”
果然，素衣男子继续传音问道，口中的那个他，必然是指曾降临过死族的神庭神主。
“我不知道。”死族疯子回应道。
这番话蕴藏着两个意思。
其一是证实对方的话，神主确实降临过，也走了一趟生死轮回，第二个意思便是，不知。
抬头，再看素衣男子，死族疯子脸上的震撼渐渐散去，恢复了正常，且多了几分坚定。
“看在你也是死族先贤的份上，我没有否认你的话，何况你本就有所猜测，但。”
死族疯子传音坚定道：“仅此而已，接下来，我依旧会坚守我的使命，想知道什么，且看你实力。”
素衣男子沉默，就那么深深看着他。
许久后，他开口道：“如你先前所说，你之举对死族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背叛，可你一样为了信念而坚守，你和我们，何尝不是一样？”
说他们背叛了神庭？
那么此间之举何尝不是背叛死族？
没所谓背叛不背叛，无非是立场信念不同罢了。
“无悔。”死族疯子道。
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就做好承受任何骂名，任何结果的准备，他无怨无悔。
素衣男子轻轻点头，能够感受到死族疯子的信念，随即幽幽传音道：“如果说，我要以死族先贤之名，重新率领死族，你听是不听？”
“我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使被认定为叛徒。”死族疯子没有半点迟疑，肃穆坚定的传音回应。
素衣男子再度沉默。
他身上的威势起起伏伏，似几度忍不住想要出手，但最终还是压制了下去。
“不愧是有相同血脉的人，认定的路就不会后悔，不管终点是什么，从这一点来看，你和我很像。”
素衣男子轻语声，随即竟是拂袖转身。
“今日，我不对你动手，同样是念在同为死族的份上，他日若是再临，各自为心中的信念而战，无需留情。”
素衣男子的声音飘入死族疯子耳中，而他身影已经消失在炼魂渊中，出现在死族虚空上，看向死神山方向。
死族王等神境至始至终都注视着炼魂渊，却没有听到两人的传音谈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原本是有交手，随后却诡异的停下，最后就是此人离去。
难道连如此强者，也没有把握能够奈何死族疯子吗？
“死族不想覆灭，最好不要干涉他的决定，甚至，离开死界。”素衣男子犹豫一瞬，最终还是开口提醒了声。
毕竟是死族，即使当年入神庭时，余生便归属于神庭，和原来的种族再无半点瓜葛，但如今重回死族，念在曾经的情分，提醒一句也无妨。
然而，他的提醒落在死族诸神耳中，却似变了种味道。
“你到底是谁，有何意图？”死族王声音传来。
然素衣男子根本没有再理会的意思，说完那句话后，便划破界壁而去，他不需要理会，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咔嚓！
死族王双拳紧握，坐下的王座都被震碎一角，强盛的死意翻滚怒啸，双目死死盯着那道离去的身影，神色异常难看。
他知道此人的实力在他之上，即便是全盛时也绝非其敌，更别说现在很难做到完全苏醒，即便出手也不过自讨苦吃。
最终也只能收敛死意。
堂堂死族的王，此刻却有种强烈的无力感。
“王。”
数位死族神境看着死族王，神色同样异常难看，那神秘强者是谁，为何降临炼魂渊，和疯子短暂交手后便罢手，又谈了些什么直接转身就走。
还有最后那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什么叫死族不想覆灭就不要干涉疯子的决定，还要他们离开死界，难道他们要入侵死界？
“荒，能否谈谈？”
死族王没有理会诸神境，他收回目光后，再度看向炼魂渊，那深邃漆黑，死意强烈的眼瞳穿透空间，落在了死族疯子身上。
“他说的没错，死界在不久后，或将迎来无法匹敌的强敌，你们留下，只会遭遇连累。”死族疯子微微抬头，沉默一瞬，终是开口。
连那人叛出神庭的死族先贤都能考虑死族，他又有什么做不到的，至于死族听与不听，信与不信，不在他。
死族王神色再变。
下一刻。
一道清脆的颤鸣响彻，死族王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再出现时，竟是直接来到炼魂渊深处，站在了死族疯子对面。
“为这炼魂渊？”死族王神色凝重的问道。
“死族的生死轮回，本就受诸天窥觑，奈何只知生死轮回路，不知生死轮回道，但，有人知。”死族疯子幽幽一声。
从当年承下此责到如今，他坐镇炼魂渊半步未出，所面临的只有死族冲击，他曾想过，他坐镇的意义是什么。
如今，他明白了。
混乱再现，他将面对真正的挑战，难怪青神会有意提醒，看来神庭早就预料到这一步，他的使命，刚刚开始。
“果然。”
死族王神色剧变。
死族疯子虽然没有直面回答，但这番话中的含义，已是不言而喻。
“荒……”
死族王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