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再说话。”
神墨低沉道：“曾经的死族没有圣女，如今的死族，不惜派出两位神境，承受虚界能量规则的压制，冒着有陨落的风险，也要和仙界开战，夺回圣女。”
“如此种种，别告诉我圣女没有半点价值。”
幽冥死神眼瞳再缩，脸上的凝色更浓，再看神墨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认真和重视，这位神朝太子，倒是极具魄力，而且很聪明。
“幽冥，不要告诉他，我无惧生死。”黑暗死神看到幽冥死神的神色变化，不由焦急喊道。
神逍回应他的，是战戈切入咽喉，似只差最后一丝，就能要其性命，再敢有一句废话，必死无疑。
幽冥死神在沉默。
随即看向黑暗死神，轻轻摇摇头，再看向神墨时，神色目光都已恢复如常，显然是已做出决定。
神墨含笑看着。
“死族确实不曾有过圣女。”
幽冥死神缓缓道来，“如今的圣女，严格来说并非纯粹的死族。”
“并非死族？”神墨有些意外，非死族，却被尊为死族圣女？
不过转瞬，聪明的神墨便有几分猜测，难怪死族圣女会逃离，不肯回归，难怪死族要兵临城下强行抢夺。
越是如此，越是意味着所谓的死族圣女，有着非同寻常的价值。
“她从轮回而来。”幽冥死神低语，说到这里时，那双幽深可怖的眼瞳中，都闪烁着几分强烈的凝色，甚至还有几分忌惮，乃至恐惧。
“轮回！？”
神墨为之惊讶，“地狱轮回，你们死族真有轮回之路？”
俗话说天道有轮回，轮回之道不死不灭，但古往今来，诸天万界，又有谁修炼出轮回之道。
世间所谓的轮回，无非是杀伐强绝，能够要人性命，即便是最强的佛门，信奉着轮回，也无法做到。
据说，这生死轮回之道，就在地狱，可至今为止，也无人能证实，死族就有生死轮回路。
此刻，死族的神境，亲口道出他们的圣女是轮回而来，短短几个字，所蕴含的信息，若蕴含的震骇，不言而喻。
而且同时，神墨还捕捉到幽冥死神眼瞳中的忌惮恐惧，堂堂死族神境，竟是在忌惮，甚至是恐惧。
“她是谁？”神墨沉声问道。
在他猜测，幽冥死神忌惮恐惧的，并非如今的圣女，而是轮回前的身份，是怎样的存在，掌握生死轮回，能够再生归来？
“她的真正身份，恐怕只有一人知晓。”幽冥死神微微摇头，这一点，便是他都无法确认。
“谁？”神墨脱口问道。
“我死族的一个疯子，也是死族的叛徒。”幽冥死神面目阴冷的吐出一道冷冽声。
死族疯子？
死族叛徒？
神墨眉宇紧皱，此事倒是未曾耳闻。
不过转瞬，神墨紧皱的眉宇便又舒展开来，这些消息对他而言，实则并不重要，或者说，此刻他只想知道死族圣女有什么意义。
“你们不惜代价，甚至连本源界心都不顾，也要夺回圣女，究竟是为什么？”神墨直视幽冥死神问道。
幽冥死神有一瞬沉默，他迎着神墨的目光，肃声道：“因为圣女身怀一种特殊能力，能将万道能量无限最大化。”
“什么意思？”神墨皱眉而问。
“简而言之，就是最极限。”
幽冥死神道：“比如你是帝境，有圣女增幅，能让你帝境无敌，你的帝境之道，将真正达到绝巅，无人能够比肩。”
“甚至能将你血脉能量最大化，让你真正化作神明。”
嘶！
神墨闻言暗暗倒吸。
他几乎能够明白幽冥死神这番话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无限增幅，而且是完美增幅，无论你修炼什么力量，有着怎样的底牌，都能无限的最大化，增幅到极致。
这简直就是战斗的作弊器。
“当然，如果圣女用此能力对付你，最大化的程度超乎你自身的承受极限，那么，你绝对会死的很惨。”幽冥死神再道。
神墨顿时神颤。
其他不说，他体内的神族血脉，便是需要一点点淬炼，一点点开启，最终觉醒淬炼到极致。
但若是瞬间将血脉力量最大化，达到远祖的程度，达到最完美的程度，只怕顷刻间就会遭遇血脉反噬。
这就是一把双刃剑。
“这就是你们要夺回圣女的原因？”抬头，神墨凝视幽冥死神。
“当然。”
幽冥死神没有否认，“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死族圣女，只要圣女愿助死族，死族的实力，将瞬间蜕变数个层次。”
神墨微微摇头。
这一点他不否认，虽然圣女是把双刃剑，但运用的话，的确是可怕存在，能让人无限蜕变。
但，这绝非全部。
“虚界封禁破碎，真实世界破封归来，所为只有本源界心，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神墨沉声道。
“这是自然。”
幽冥死神迎着他目光，嘴角微掀，“但若有圣女相助，死族能夺得本源界心的把握就更大。”
“而且，圣女天生亲和万道能量，能将之无限最大化，这意味着，只要圣女愿意，能够弥补所有缺陷，甚至，是神脉品阶。”
嗡！
此言落下，神墨眼瞳再缩。
神脉品阶他当然清楚，三品神脉，一品一天地，无论是神品还是圣品，虽是证道神境，但在神道一途依旧会走的艰难，唯有完美无瑕的神脉，才有可能走到神境终点，展望前路。
这是潜质。
而神脉品阶不同，所对应的战力，也是有些天壤之别，一品一天地，是潜质和战力的云泥之别。
神墨能证神道吗？
其实只要愿意，神墨是可以冲击神境的，而且把握很大，他有神族血脉，早已感受过神境道意。
而且他还是神朝太子，有神朝资源和神境护道，破境神境，几乎没有问题，但他依旧迟迟没有证道。
无他，就是没有把握能塑造完美无瑕的神脉。
他是神朝太子，横扫一个时代，他的路，必须要走到最强，才能捍卫他现有的一切，否则一步弱，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试想一下，若我死族神境皆是完美无瑕，再有圣女相助，神威无限最大化，虚界也好，真实世界也罢，死族还有何惧？”幽冥死神再道，话音幽幽，透着无尽自信。
神墨眼底都闪烁凝色。
若一切都如幽冥死神所言，届时的死族，或将一跃而成强者，真实世界都没多少势力能够匹敌。
怕是神朝都不敢说能够压制。
但。
“不对。”
神墨沉默许久，依旧摇头，再度凝视幽冥死神，眼底透着无尽锋锐，“我知你所言不假，但即便如此，死族也无法成为最强，在本源界心面前，这一切都是鸡肋而已，你，还有隐瞒。”
平淡的话，却极其笃定，仿佛认定幽冥死神没有道出全部。
这让幽冥死神的眼眸，都微不可查的内敛了下，眼底深处，有可怕锋芒一闪即逝，像是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动手。
这神朝太子，怎如此聪明，如此难缠。
他句句属实，没有半句假话，几乎道出圣女绝大部分秘密，所为就是确保可信度，让神朝相信，以瞒过最重要的消息。
本以为这些隐秘足够了，却不想这神朝太子竟是如此聪明，依旧坚信还有更重要的消息没有道出。
“你……”
幽冥死神开口，正欲说话时，遽然间，他脑海中似响起什么声音，让得他身躯震颤，神色为之变幻。
那一霎，神墨同样神色惊变。
所有神朝帝境都是为之肃穆警惕，神逍凝炼的战戈更是开始颤鸣，大有随时出手的意味。
很显然，有人对幽冥死神传音，必然是死族的强者，若是再有神境降临，他们必将凶险。
不过他们的警惕担忧显然是多虑了，不仅是这宇宙星空，就连面前的冥界都是一片平静，并没有什么强横的威势降临。
且幽冥死神在短暂的变幻后，神色渐渐坚定，抬头再看神墨时，没有半点凝重，反而像是释然。
“你不是想知道死族为何不惜大家也要抢回圣女，想知道圣女究竟意味着什么吗，本神可以告诉你。”
幽冥死神嘴角微掀，那种释然的神态，明显是一种不再保留，准备全盘托出的姿态。
黑暗死神见状，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却没有吐出一字。
不是因战戈的威胁，而是他同样看到幽冥收到了传音，此刻决意道出，极有可能是王的旨意。
“如我刚才所言，她亲和万道能量，你如此聪明，难道就不敢猜测吗？”幽冥死神饶有意味的看着神墨。
神墨双眸内敛，脑海中回荡着幽冥死神这句话，猜测其含义。
“难道……”遽然间，神墨眼瞳爆睁，瞪大如铜铃，一缕缕可怕的仙辉，从眼底迸发而出，刺破这御空星空。
那强烈的震骇，像是猜到了某种极其可怕的事，是那般骇然，也是那般难以置信。
“果然聪明。”
幽冥死神幽幽感叹声，随即神色渐渐肃穆，一字字道：“诸天万界，何曾有过亲和万道能量的存在，即便是全属性修炼者，也不过是感应的难度很小罢了，更别说能够掌控万道能量，无限最大化。”
“古往今来，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一种存在。”
话到这里，不仅是神墨，便是其他神朝帝境，以及周围死族，都已经猜到某种可能，无不是神色大骇。
而幽冥死神直视着神墨，肃穆的说出最后几个字：
“她，是天道！”
轰隆！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对四周诸人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落在身上，无不是狠狠震颤，瞠目结舌，说不尽的惊骇震怖，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