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即便有规则限制，哪怕消耗不可逆，叶云也没有收敛气息，反而威势全开，如一道惊雷骤降，横冲直撞往下。
势如破竹，无所能挡，一路贯穿一层层炼魂渊。
外界，司庭千秋、死域帝尊等强者，似真能看到叶云的行迹，不由骇然惊呼，满脸震撼呆滞。
三十层、四十层、五十层……这哪里是闯炼魂渊，更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来去自如，毫无阻挡。
仿佛炼魂渊中的那些可怕规则，在其面前如无物。
“轰。”
而在炼魂渊中，叶云还在横冲直撞，一路摧枯拉朽，不知来到了第几层，可忽然间，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让他止住脚步。
“咦，竟然还有人类闯入炼魂渊，难道死族打碎了封禁，重新回到虚界？”
那是一道如鬼魅叫唤的桀桀声，森森可怖，让人听到头皮发麻，然叶云却是猛然顿足，朝一个方向看去。
这里是第几层不知道，且声音不是从这一层的封禁处传出，就如之前的死族神境，潜藏在暗中不知其踪。
“不用找了，本座还在下面。”那道声音继续响起，像是能看到叶云一样，知道叶云在寻找。
“你被死族封禁于此？”叶云沉默半瞬，随即开口。
“封禁？”
那道声音颇显讽刺，却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道：“随你怎么想吧，你若觉得是，那便是了。”
叶云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有意思。
虽然他和死族的接触不多，和此人更是从未接触过，但就从这句话便能看出，这是个有趣的死族。
“那阁下可否告知，所谓的虚界是什么？”叶云问道。
若是其他死族，或许不会给他答案，但这死族既在炼魂渊，且如此有趣，未必没有可能。
最重要的是，他能道出虚界，必然便是知晓。
“咦，你既是人族，且有实力闯到这里，那么无论你来自虚界，还是其他世界，按理说都应该知晓虚界才对。”
叶云如此询问，反倒是让暗中死族有些意外。
他顿了下，继续道：“难道虚界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后人连虚界都不知晓，亦或者，你在虚界还没资格接触到虚界真相。”
“如果虚界没有隐藏的神境，那么我便是那片虚界，万界之主。”叶云回应道。
除非虚界有如古神战场中，那些骸骨神明存在至今，否则他就是那片宇宙的最强者，他若没有资格，谁人能有资格。
“哦。”
暗中死族再次意外，随即桀桀轻叹，“看来虚界真的没落了，你便能称万界之主，无敌虚界，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虚界，而且你能在虚界证道，已然说明非凡。”
“请阁下解惑。”叶云没有和他过多纠缠这种话题，直接开口请教答案。
然而，暗中死族却是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回应，仿佛就此销声匿迹，不会再理会什么了。
可正当叶云都觉得对方不会再回应什么时，那声音却又响起，“以仙人之境，能敌仙王，一路闯过炼魂渊六十六层，倒也担得起无敌之名，至少比死族那些家伙更有资格，然而，再下一层，便将遇到帝境，你，闯不过。”
帝境！
叶云闻言，神色不由沉下。
不知不觉，他竟已经闯到六十六层，距离九十九层，只剩三分之一，不过这后面的路程，没那么简单。
从踏入炼魂渊，一路直闯而下，叶云怎会没有发现一些规律，那些奇磷怪石无论是境界还是实力，都是逐步提升，到这层，已然是王境绝巅。
再下必有帝境。
甚至，或有神境。
“想要继续往下，只有一个办法。”那道声音继续道。
“什么办法？”叶云脱口而问。
“入死道。”那声音幽幽传来，不再是桀桀可怖，而是肃穆悠扬，仿若暮鼓晨钟，震荡着整座炼魂渊。
叶云脑海中，更是猛然响彻这道声音，像是蕴藏着极其可怕的力量，要生生烙印在他灵魂深处，改变他的想法。
“轰隆。”
与此同时，这一层浩瀚空间，忽然涌荡起惊涛骇浪般的死意，疯狂朝叶云席卷而来，只一瞬间，便将他吞噬进去。
“嗤嗤……”
顷刻间，叶云身上的生息像是遭遇侵蚀，无穷无尽的幽暗光辉将他笼罩，疯狂灌溉入体，使得他生息骤减，浑身都泛起一层死意的幽暗光辉。
“入死道，入死道……”脑海中那道声音越来越强，叶云的灵魂仿若要溃败，一双眼瞳都渐渐浮现幽暗死意，由明亮，化死瞳。
“不……”
遽然间，叶云厉声爆喝，身上释放出可怕仙辉，甚至伴随着烈焰燃起，拼尽全力抵御死意的入侵。
本以为暗中死族有些意思，和其他死族不同，能够问出些消息，却不想竟如此可怕，要将他死化，连带灵魂都要死化。
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
“嗤嗤……”
随着灵魂挣脱，眼底光辉璀璨，燃烧闪耀的仙辉开始疯狂灼烧那些死意，传出可怕的熄灭嗤响。
“哗啦。”
可就在这时，幽暗的大地皲裂，一缕缕更加强盛浓稠的死意光辉呼啸而起，瞬间再度将叶云埋葬，连带其燃烧仙辉，都被反向丝丝碾灭。
叶云还想抵御，甚至想打破此间规则的压制，释放出本该属于他的神境力量，却根本做不到。
那浩瀚磅礴的死意将他埋葬，疯狂吞噬他的生息，连带他的灵魂，都承受着难以言喻的侵蚀，整个人的气息越发微弱，仿佛无力抗衡，只能转生为死。
“轰。”
不过就在叶云行将被死化时，他的身上徒然传出一道震响，就看到有神圣璀璨的神辉闪耀。
且伴随着一个个蝌蚪古字，在那神辉下闪耀，而后轰然绽放，好似有无穷的道意规则，瞬间压制住浩瀚死意，将之层层推散开去。
“宇宙界碑，竟然是宇宙界碑，没想到宇宙界碑竟然在你手上，认你做主，你到底是谁？”
随着帝碑的出现，蝌蚪古字的绽放，闪耀的神辉推开死意后，那暗中死族竟是发出惊叫声，带着强烈的波动，似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宇宙界碑？”
叶云何尝不是震撼。
帝碑是他取的名字，从当年得到这块石碑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清楚这石碑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坚硬非常，有着无穷重力，帝境都能碾压。
因此他取名帝碑。
然而，随着古神战场出现，远古神佛都要借助帝碑一战，且赋予了帝碑蝌蚪古字，那时叶云便知晓，这帝碑的来历和神秘，以及品阶层次，绝对超乎他想象。
至少是一件神器。
而此刻，暗中的死族称之为宇宙界碑，并为之如此惊叫，更是彰显此碑之非凡。
原本，帝碑是他为救白帝残魂而准备的最后底牌，哪怕听闻下面有帝境力量，他都没有考虑动用，但此刻却不得不使用，否则将被死化。
没想到刚刚释放，便听闻如此消息。
“宇宙界碑意味着什么？”叶云下意识开口问道。
但显然是得不到答案，那暗中的死族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只是自顾自的说，
“不对，这宇宙界碑没有器灵，不可能认你为主，即便如此，你能在虚界证道，还握有宇宙界碑在手，也足见你之神秘。”
叶云听的云里雾里，此刻的他，有太多太多疑惑。
死族圣女意味着什么？
虚界是什么？
所谓的宇宙界碑，又是什么？
他又有着什么神秘？
还有，死族为何要入侵外界宇宙，那里究竟有什么值得神境在意的事物？
……
太多疑惑没有答案，但这死族世界绝对有答案。
“为何不入死道？”
就在叶云神色坚定，作势就要借帝碑神威，强势往下闯去，欲先救出白帝残魂，再亲自找答案时，沉寂的那道声音又响起。
没有了先前的惊骇波澜，更没有最初的随性无所谓，带着肃穆正色，仿佛和叶云是多年的老友，由心而问。
“为何要入死道？”
叶云犹豫一瞬，没有继续往下，而是反问道。
“宇宙界碑虽强，但如今的宇宙界碑，还闯不过死族的炼魂渊，你不入死道，走不出炼魂渊。”暗中死族肃穆依旧。
叶云笑了。
不屑的轻笑。
“我不是那些叛徒，死道非我所愿。”叶云道。
“叛徒？”
暗中死族幽幽笑了笑，“什么是叛徒？”
不待叶云回应，那声音继续道：“在你看来，非死族而修死道便是叛徒？非死族而与死族为伍就是叛徒？”
“那么，在你看来，死道又是什么？”
最后一问直指心神，令叶云眸光微闪，沉默不知如何回应。
“你们人族常言，世间大道三千，万般道法，贪心的追逐这些道，可这些道就属于你们人族吗？”暗中死族继续问道。
叶云眼眸微沉。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人族史上不乏惊才绝艳之辈，创造出一种种绝世武技，但世间之道，又岂皆是人族所创，然三千大道，万般道法，不也都在追逐？
这其中不乏魔修、邪修……
甚至，修炼死意的人族还少吗？
修什么道是人族？修什么道是叛徒？人族修死道不能容吗？
“至于种族因素。”
叶云沉默时，暗中死族声音继续，“你们虚界万族林立，难道人族是与万族为敌，不容万族存在？”
闻言，叶云神色再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