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
顾长青从天山老祖的声音中，听出了虚弱的味道。
果然，待他回头望去时，伴随着各种余威散尽，绚丽璀璨的剑虹消散后，天山老祖的身影显现出来。
他气息虚浮，身躯摇曳，竟是有种一叶浮萍漂浮于风中的感觉，可见刚才那最后一剑，对天山老祖的消耗也是极大。
“老祖。”
顾长青呼啸过去，天山数位重伤之人，也快速靠向老祖。
“无妨。”
天山老祖轻轻抬手，示意顾长青等无需担心，随后他抬头看向叶云，后者同样看着他，却无言语。
各境至强惨败而逃，甚至境界都被斩落些许，不管后续如何，至少此间暂时落幕，那么，便只剩他们和天山。
天山老祖，究竟是何意？
“在你们没有到来前，这里是一座囚牢，我被困于此不知多少年。”天山老祖忽然开口。
叶云神色如常，并没有多少波澜，只是安静的聆听着。
顾长青等则是神色轻颤了下，随即便也恢复正常，他们同样想知道老祖的想法，这番话，必然蕴藏着老祖态度。
“我曾见过神师，就在此地。”天山老祖再道。
叶云古井无波的神色终于泛起一缕波澜，如果天山老祖说他曾见过神师，这或许有很多种可能。
但最后那句在这里，便成了唯一。
神师，果然来过这里，这株藤蔓，或许就是神师种下。
“大道神果，神师所留？”叶云直接问出猜测。
天山老祖点头道：“神师有言，他日有缘人到来，便将大道神果交付之，我为之护果多年，悉心照料，神师承诺愿赠我一枚。”
原来如此。
叶云和顾长青等人都明白了。
难怪天山老祖会将藤蔓交给叶云，任由他分配处置大道神果，原来这背后，是神师授意，天山老祖，不过是护果人。
只是顾长青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藤蔓有灵，如此亲昵老祖，再以老祖此刻的实力，只要老祖愿意，相信能够得到所有大道神果。
有这些大道神果，足以让天山狠狠蜕变。
叶云没有怀疑此言真假，甚至都没有怀疑天山老祖最后那句话，否则大道神果，此刻绝不会在他手中。
只是，他好奇问道：“你就确定我便是有缘人？”
天山老祖微笑道：“两点原因，你去过神师岛，世人又言你得了神师传承，意味着你和神师有关，再则。”
“如我刚才所说，此地犹如囚牢，困我多年不得出，特别是神师他们降临后，此地更是不得入，非神师授意不可。”
叶云瞬间想到界神碑碑灵的变化，站在深渊外便迫切的想要进去，最终也是界神碑撞碎了重叠空间，一步步带着他们来到此地。
如此看来，碑灵便是神师留下的关键。
“你可知，神师最终去了何处，是否前往了神山？”沉默一瞬，叶云看向天山老祖问道。
这是他一路都想得知的消息。
“应该是。”天山老祖笑容收敛，神色肃穆的思岑一瞬道。
“什么叫应该是？”叶云凝声问道。
天山老祖看着他道：“我不确定神山是否存在，但以神师的境界，还有追随他的两位至尊造化，足以证明世间还有未知的存在，或许是神山，或许，是未知的全新世界。”
至尊造化！
顾长青几人瞳孔骤缩，锋芒从眼底迸发。
无论是神山还是至尊造化，在神山星都是传闻，从未有人能够证实，便是被传的那么神秘的天山都没有半点线索。
此刻，他们还是第一次，真正确定有至尊造化存在，还有更高层次的世界，哪怕不是神山。
同时也理解老祖为何要遵循约定，不敢独吞大道神果，那般人物，既然敢要老祖在此护果，必然防范了所有可能。
“这么说，你也不知神师去处。”叶云凝声轻语。
至尊造化境，全新的世界，这些消息于他而言无关紧要，远没有顾长青他们那般震撼，毕竟他早就见识的太多了。
他所在意，只有神师和神山，或许更准确的说，是神庭。
他追寻神师踪迹寻找神山，无外乎是想确定神庭的消息，仅此而已。
“不知。”
天山老祖摇着头，随即又道：“或许破境至尊造化，就能找到神师他们走过的路，且我虽不知，或许有人能知。”
“谁？”叶云脱口问道。
“稍后你便知晓。”
天山老祖卖了个关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随即他似恢复了几分，双手打出数道印诀，分别落于虚空、湖泊和藤蔓上。
那一瞬间，虚空颤鸣，似有星辉从虚无中垂洒而下，浩瀚且精纯，往藤蔓上洒落，一点点侵入其中。
湖泊同样如是。
两股浩瀚精纯的力量滋养着藤蔓，让得藤蔓轻轻颤动，就像是孩童面对美食，饱餐的兴奋。
“大道神果已是晋阶在即，需要汲取足够的能量。”天山老祖开口道。
叶云轻轻点头，并不意外，而且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出手阻止，任由天山老祖滋养藤蔓。
神墨他们冲击宇神境，三阶神果最合适，而他已是宇神境，想要窥觑至尊造化境，确实需要四阶才好。
“你先前所谓的机缘是什么？”叶云看向天山老祖问道。
刚才他欲直坠湖泊时，被天山老祖阻拦，一来需要等待大道神果成熟，二来还说这里或有属于他的机缘。
此刻看来，所谓的机缘，极有可能也是神师留下的。
“有两处可能。”
天山老祖遥指星辰般的湖泊，道：“第一处便是这座湖泊，不知是何人布下的这片空间，打造了这座湖泊，其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浩瀚能量。”
“这湖泊表面看不觉有多神奇，但若是切身感受，便能明白湖泊的能量之浩瀚，可以说，湖中每一滴水，所蕴含的能量便远胜神山星任何神石或能量晶体。”
“据我估算，此湖的能量，胜过九天境总和，称一声汇聚了神山星一界之无穷能量都不为过。”
什么！？
嘶……
此言一出，顾长青几人顿时惊呼倒吸。
便是叶云都双瞳狠狠一缩，为之骇然。
“能培育出四阶大道神果，且是连续培育成功，又岂是普通湖泊就能做到。”天山老祖低语。
顾长青等心头剧颤，他们对此更有体会。
据说神师当年在万神岛，最终目的就是培育四阶大道神果，想要为神山星打造至尊造化境，却历经无数年都未曾成功。
以神师的身份实力，神山星什么样的能量不可寻，什么样的资源不可得？
由此便可见这湖泊的非凡。
顾长青等人不由望向湖泊，甚至有神识弥漫，想要一窥究竟，却如天山老祖所说，只有切身感受才能体会其浩瀚，窥看无法明其根本。
“既然湖泊中蕴藏着如此浩瀚能量，为何……”遽然间，顾长青似想到什么，不由看向天山老祖。
“你以为我不曾想过？”
天山老祖自然明其意，却是满脸苦涩，摇头叹道：“当年我发现此地时，感受到湖中能量，可谓振奋无比，有此浩瀚能量，若能炼化，就不信无法窥得至尊造化，只可惜……”
话锋一转，天山老祖叹息更浓，“此湖像是蕴藏着什么禁忌，非我能够炼化，哪怕是一滴都不得。”
顾长青几人顿时诧异。
一滴都不得？
这岂不意味着可看不可用，这是何等的煎熬折磨，简直比没有发现此地还要难受无数倍啊。
“此湖不仅蕴藏的能量浩瀚，而且还蕴藏着纯粹道意，虽然很微弱，但若是能炼化，将提升修者对神道的感悟，修行事半功倍，宇神境冲击至尊造化成功的概率，都将提升数倍。”
天山老祖继续道。
顾长青他们听闻，更是震撼了。
竟然还蕴藏着精纯道意，修行能够事半功倍，冲击境界的成功概率，将会提升数倍不止，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湖泊。
若是此湖属于天山，哪怕是时间的积累，想必也能诞生至尊造化，至少宇神境将会源源不竭，底蕴将比现在强盛无数倍。
只可惜，湖中有禁忌，非他们能炼化。
“你觉得我能炼化？”叶云望着这片湖泊，同样有惊喜和震撼，随即又凝视着天山老祖。
所谓两处可能的机缘，这湖泊便是其中之一，但湖中禁忌，连天山老祖都无法炼化一滴，凭什么说可能是他的机缘？
凭什么认为他能炼化之？
天山老祖道：“神师到来前，这湖泊便已存在，然神师却能种下藤蔓，无视了此间禁忌，最重要的是，当年神师窥视此湖后，留下了一句，原来是留待有缘人，这才有了他对我的交代。”
顾长青等闻言神色颤了下，再看叶云的目光充满了骇然和好奇。
留待有缘人！
从种种迹象看来，这有缘人便是叶云。
他到底是谁？
有什么身份？
便是叶云都是眼瞳微敛，心中是好奇和疑惑，从神师岛得到界神碑碑灵，再到此间所谓的有缘，都意味着神师绝对知晓他。
即便是以神师残影所谓的使命来推算，至少其背后之人也是知晓他的，极有可能就是神庭。
这更是坚定找到神师的信念，或者说，沿着足迹找出神庭的信念。
“除这湖泊，另一处便是虚无么？”思绪没有飘远，叶云很快便收敛，随即微微抬头，望着垂洒星辉的虚无。
藤蔓汲取湖泊和虚无中的能量，既然湖泊中蕴藏着浩瀚能量和微弱的纯粹道意，想来虚无中也是一样。
然天山老祖却是摇头道：“虚无湖泊本为一体，此乃一处，而剩下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大机缘。”
“什么！？”
顾长青等人忍不住惊呼。
便是叶云都是双瞳骤缩，满是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