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睿夜里自然是没有离开的,一直陪着何若水,第二日一早起身的时候还轻手轻脚的,生怕吵着她睡觉。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睡颜,心里面一时之间竟觉得十分的满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在她的身边就总是有一种奇怪的归属感,仿佛只要有她在,他就不会是孤孤单单的。
下午的时候,有小太监到了云台殿里来找何若水,说是皇上让她去一趟书房,有事要见她。
何若水心里还有一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突然这个时候要见她,毕竟再过一个半时辰,就要用晚膳了,通常有事皇上都会选择晚膳时来跟她说。
她多了一个心眼,询问道:“那皇上是怎么说的呢?”
小太监拱了拱手说道:“皇上的原话是,进忠,叫个人把若水叫过来,就说皇上有事要寻她。”
他倒是不卑不亢的说完了整句话,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直呼了嫔妃的闺名是如何的不妥。
何若水听到这句话之后,也就确定了,肯定是皇上来找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那还劳烦公公稍等一等,本宫这就收拾去见皇上。”
说完之后,领着冬月回了寝店里面换衣裳。
冬月有些犹豫的问道:“娘娘,奴婢没有见过那个小太监,就算是皇上真的要找娘娘娘娘推脱,说身子重,也可以吧?”
她摇摇头,“皇上一般不会在这种时候叫我过去的,一旦是叫我过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那既然如此,我们能确认真的一起过去就是了。”
说完之后就看着冬月还想再说点什么,她马上打住,“好了好了,快走吧,不然待会黄上该等着急了。”
她匆匆忙忙披了个斗篷,就跟着小太监上了轿辇,朝着皇帝的书房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轿辇停了下来,何若水没有着急着先探出头去看这里是在哪里,反而是等着冬月来叫自己。
直到听见了外面的冬月声音响起,叫她可以下轿辇了,这才抬起头来往外看。
何若水跟着小太监到了书房里面,没有想到书房里面竟然还站着另一个年轻的男子。
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光袍,腰系白玉带,看着约莫是个二品官员,只不过这年纪看起来似乎也没比他大多少,大约刚级弱冠的样子。
不过这种年纪就能官拜二品,这青年定然是有本事的。
何若水有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脸,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却总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了。
赵延睿瞧着两人面对面,看着谁也不说话,立刻出声笑道:“怎么兄妹两个见了也不说说话呢?就这样子瞧着对方。”
何若水听见了皇帝这句话,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看着眼熟,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身份的青年竟然就是何晟。
不过他也并不怪她想不起来这人的脸,前世对他的记忆,就总是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棉长衫,用一根素的不能再素的木簪束发。
除此之外,就是面黄肌瘦的脸,与郁郁不得志的颓废感。
和眼前此时大红官袍加身,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的样子,那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一时之间认不出来,倒是也并不稀奇。
不过,何若水其实也有些惊喜,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也有长得十分相似的地方。
“原来是兄长。”何若水心里头想着这些,没有行礼,而是垂着眼眸颔首,蹲了蹲身,算是问过了好。
何晟也没有坏规矩,拱拳行大礼说道:“臣何晟,参见昭嫔娘娘。”
何若水立刻将人扶了起来,随后走向了皇帝,蹲着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说完了,抬起头,笑着眼看皇帝:“原来皇上如此着急叫臣妾来书房,是想让臣妾与兄长见一面。”
赵延睿挑着眉点点头,“你也确实应该见一见你这亲自挑选的哥哥。”
说完了,转过头去看着何晟,“你倒是给朕找了一个不错的人才。”
何若水心里想着,她前世就已经见过了此人的才华,如今更是有了庇护与帮助,只会更上一层楼。
“皇上自己的眼光也好啊,这不就瞧中了臣妾能将如此人才给您带回来吗?”何若水如此说道。
两人看着竟然真的如一对恩爱夫妻一般,倒是让何晟有些意外。
他一直以为宫里的宠妃,无非就是以色示人,与皇帝也不会多么的和谐,没想到今日一见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行了,你们兄妹两个到旁边的偏殿聊聊,朕把这些奏折处理完,今日夜里一同用晚膳。”赵延睿抬头看着何若水。
何若水倒是也没有推诿,点了一下头,行礼过后,就跟着进忠一起到了旁边的偏殿。
两人进去之后,进忠就站在门口守着,敞开着房门,却也并没有人敢靠近,而他们两个人就十分显眼的直接坐在了门口的两张椅子上。
何晟说到:“臣多谢昭嫔娘娘的知遇之恩,此生定没齿难忘,涌泉相报。”
何若水笑着摆了摆手,“本宫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涌泉相报的事情,你只需要经营好何家就可以了。”
说着,沉吟片刻,又继续:“毕竟现在你人也在我们家的户籍之上,那自然也是我家的人,可要护好了。”
何晟听见了也不恼,只是一笑,“娘娘说的是,娘娘如此要求,臣定当会竭尽全力的。”
说着切入了正题:“娘娘一定很想问一问,臣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贪官污吏收服的?”
何若水点了点头,很满意,这有话直说的,性格一点都不吞吞吐吐的,让人痛快。
“因为,皇上之前都已经调查好了罪证,我每到一处自然会有人指引我瞧瞧证据在哪里。”何晟的回答倒是让何若水十分惊讶。
何若水惊讶过后,又有些疑惑:“可是最后的兖州,听说可没有那么的顺利,甚至是你为了将那贪官羁押,还曾九死一生。”
她顿顿,又继续说:“难不成这也是皇上提前部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