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水听着李修容如此的有主见,心想着不愧是李家的女儿,果然还是有将门风采的。
“姐姐,这么安排,妹妹当然是听从姐姐,只不过今日这事恐怕是真的不简单。”何若水说完之后就跟着进了里屋,去看阿启。
无论如何,邀请的信笺都送到了她们宫里,如果公然拒绝的话,肯定会落下把柄,她们现在最不能落下的就是把柄。
等到了夜里,敬宁宫开宴,安德妃姐妹两个就在门口等着何若水来。
只是没有想到,不仅等来了何若水,她还是跟着李修容一起来的,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反而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才好了。
不过她们两个早就算过了,可能会和李修容搭队,特意按照位份的高低贵贱把座位分散开来,这样按照她们两个人的位份就坐不到一起。
安德妃迎了上去,一凡往常,十分亲热地挽着李修容,“本宫也倒是许久没有见你了,你呀,位份不低,正巧坐在本宫身边。”
话说完就直接拽着人往前走去,甚至都不给人有一丝一毫反应的机会。
何若水刚想要跟上去,就被身后的安芯扯住了。
“贵人姐姐,今日人多,所以我和姐姐特地将座位按照位份排开,恐怕得要委屈姐姐和我坐在一起了。”
安芯笑眯眯地拉着她往里走,何若水听着这安排,却是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安氏姐妹两个想着的是把这两个人分开,便就有了下手的余地,可是没有想到,开宴之前,竟然等到了皇帝前来。
安德妃和安芯对视了一眼,后者立刻摇了摇头,眼神中露出迷茫无措的表情,也的的确确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就突然出现了。
这皇上一旦在场,许多事情就变得十分的棘手,她们就算有什么小九九,也并不能在皇上的面前展开。
可如果不做那些的话,反而今天办这一场宴会就是多余的了。
赵延睿自然是听冬月的邀约,所以才来的赏月宴,他身为皇帝,竟然不知自己的后宫,今天夜里办了一场小型宴会。
想到这里,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安德妃,心想着安家原来都已经如此有胆量,做事已经绕过了皇帝去做。
安德妃本就心虚,被皇上这么一看,更是直接低下头去默默吃了一口面前的菜。
宴会一切如常,安氏姐妹两个却越来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这次宴会要是结束了的话,下次就不好再用这个理由把人框过来了,可是要不举办宴会的话,何若水根本不会来。
安芯想来想去,最后十分突兀的在中场时站了起来。
赵延睿看着舞,心里打算着什么时候宴会结束,直接带着若水回云台殿,却没想到,安芯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他皱眉问到:“你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安芯十分尴尬的看了皇帝一眼,随后挑起了自己腰间的香囊,发现本该垂着长长挂穗儿的香囊,竟然没了底下的流苏。
“回皇上的话,今日臣妾出来的确实有些太着急了,竟然连流苏掉了都没有发现,可这流苏若是不挂着,这香囊戴在腰间倒是有些滑稽了。”
安芯说的期期艾艾,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天大的事。
赵延睿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不论做任何事情,必须按照她心目中来进行,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偏差,便不行。
“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将自己的流苏带上,这样子总能继续回来参加宴会了吧?”赵延睿问道。
安芯当然听得出皇帝话语间有些不耐烦,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顾不上皇帝耐不耐烦了,还是自己的事情更重要一点。
她行了个礼,就从桌子里面绕出去往外走,没有踏出去之前,突然又收回腿来拉起了何若水。
何若水手里正端着一个小酒杯,正准备再喝一口,这宴会特地准备的果酒,实在是香甜回甘,让她忍不住想喝。
可是这酒还没有到了,嘴里就直接被安芯拽了起来。
她有些愣神。
“贵人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现在天色已暗,我自己一个人有些害怕。”安芯搜索了一下,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很挑衅的看了一眼安德妃。
不知道的人以为这两个人是在内斗,妹妹故意拿姐姐最讨厌的人亲近,来刺激姐姐。
何若水心里却知道这姐妹两个肯定不是做这么简单的事情。
“那,安妹妹不如多叫一些婢女跟着你去,实在是这宴会东西好吃,舍不得离开。”何若水笑着回绝道。
安芯嘴巴一瘪,“贵人姐姐,你这难道是不愿意与我同行吗?我多大的人了,还怕黑,自然是想要多跟姐姐亲近亲近。”
这句话说完之后,眼神不由自主的又飘向了安德妃。
赵延睿把这个场景收入眼底,心里想着难不成这安家姐妹两个真的在内斗吗?
因为事情想不通,赵延睿也看不清局势,所以他一贯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何若水看了一眼皇上,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心里就清楚,皇上恐怕也想看看要做什么,自己彻底的拒绝了,也恐怕会扫皇上的兴。
她其实就算不为皇上,也很好奇,安芯到底要干什么。
“安妹妹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哪里还有不从的呢?”何若水笑了起来,任由安芯拉着站起来,要往外走。
安芯听到这话,嘴角弯了弯,笑的也是十分真诚,二人并排着要下台阶,何若水十分小心地扶着安芯先下去。
她提起裙摆要下去的时候,竟不知怎么迎面撞上了一个小宫女,这小宫女步履匆匆的,不知道要去哪里,这迎面一撞,何若水又没站稳,想歇一下就栽倒回去,还好她眼疾手快扶住了桌角。
李修容从刚才二人开始说话时,就有一些忍不住了,是何若水一直用眼神安抚她,现在看见何若水竟然差点被撞到桌角上,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霍然其身,脸带怒色地问道:“怎么,敬宁宫邀请我们来赏月,但是敬宁宫的人就如此的不知礼数吗?”
李修容说着,甚至看向了安德妃,“还是说敬宁宫的奴才,都没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