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很是担心的扶住了何若水,虽然刚刚在大殿内看着,她是气势十足的样子,可是身为贴身的侍女,她知道自家娘娘现在身体有多差。
“娘娘,这不是您已经早就料到的结果吗?何必再来跑一趟,伤身体呢?”冬月十分心疼何若水。
她轻咳了两声,脸色惨白了起来:“我本以为大夫人教导出来何琪玉那么恶毒,总不该至于一点脑子都没有,以为她会留个底牌,可没有想到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何若水说完之后,拿帕子掩住唇,咳了两声,又几抹血色在手帕上蔓延开。
冬月看到这个大惊失色,猛然间回过头又盯着何若水。
何若水十分淡定的把帕子收了起来,收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面。
“娘娘,您可真的不能再耗心耗力了,您看看您又咳血了,现在您就应该好好的躺在屋子里面排毒,而不是应该像现在这样。”
冬月也是有些着急了,生怕自己娘娘会出事。
何若水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躺在屋子里面排毒,当然是好的,什么都不用管,什么也不用问,这样的生活谁不向往呢?
可是她只有她自己。
她得为自己谋划,得为自己争取,要是她不趁着自己现在正得了皇帝的怜惜,做这些事情的话,那之后要做,那就是难如登天了。
何若水闭了闭眼。
即便是心里觉得孤身一人十分凄凉,可是这条路她也一定要走下去。
她不仅要走下去,还要花团锦簇的走下去。
何若水落下身后的一片萧索,坚定的往前走去。
回了屋子里面之后,冬月给何若水煎了药,让她服下,何若水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去对付安德妃,索性也就不去想,喝了药之后就睡下了。
夜半时分,何若水感觉到了一阵冷风刮过,忍不住收紧了被子。
她这个时候意识已经有些清醒,直到来人坐在了床边才彻底醒过来。
何若水并没有选择声张,因为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个半夜翻窗来的人,好像是皇帝。
她不敢确认,就是因为皇帝做这样子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毕竟今天晚上,赵延睿还是久违的去看了安才人。
按照安才人那个磨人的劲,赵延睿应该是没有精力再跑出来了才对。
“若水,你一定要好起来,朕已经失去过一次了,再也受不起失去第二次的代价了。”赵延睿伸出冰凉的手,贴到了她的脸上,声音很轻很轻。
何若水闭着眼睛装睡,自然是没有任何回应的,心里面却止不住有些发冷。
就算是这些天的皇帝,再如何的柔情似水,在他眼里,她也就只是一个替身而已,不过提不替身的她并不在乎,只要能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皇帝,怎么认为她都无所谓。
何若水感知到了是皇帝之后,心里就放松了许多,并没有十分警惕的一直等着皇帝离开,而是不知什么时候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也没有发现有人来的痕迹。
何若水坐在自己的床上,摸了摸床边微微的一点褶皱。
她计划里面最大的工具其实就是皇帝,可是她也摸不准皇帝到底是一个什么想法。
何若水将那一点点褶皱慢慢抚平,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随后才叫了一声:“冬月。”
冬月从耳室进来看到已经坐起身,立刻找了个靠垫,让何若水舒服的靠着,“娘娘,今日您就不要起身了。”
何若水看着她眼里的恳求,无奈的点了点头。
“今日我听你的,躺在床上好好的养身体,不过侍卫所,你还是得替我去一趟,要找一趟张铭真。”
何若水最后几句话,声音压的很低,冬月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有些惊讶。
“娘娘,奴婢去找张大人要说些什么吗?”冬月商业尽量压低,因为她们两个都知道隔墙有耳,说不定就混着安德妃的人。
何若水摇了摇头,“如果有消息的话,自然你去了张铭真就会跟你说,可如果没有消息的话,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她点了点头之后,从地上起身到外头,若无其事的去拿早膳。
何若水看着之前莽撞,又有些胆小的冬月,历练成了如今的样子,心里面又有些欣慰,但又有些可惜。
她如果不是没办法的话,她也希望能一直做一个懵懂天真的姑娘,也希望身边的婢女不必为了她学习这些勾心斗角。
何若水发现自己自从病了之后,就十分的容易多愁善感,连着这几日也多想了许多前世发生的事情。
不过昨日之日不可追,她必然不会只去缅怀过往。
冬月安排好了何若水的早膳,借由要去太医院抓药的理由,正大光明的离开了云台殿。
自然这个宫殿里面,有不少人的眼睛都追着冬月离开,只是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倒是也没有什么人会去怀疑。
冬月一向都是这个时候去抓药的。
她出了宫殿之后,就直奔侍卫所,也幸好太医院的方向和侍卫所一样。
张铭真就等在档口处。
他看到冬月远远的走过来,马上跑过来,朝着冬月作揖。
冬月立刻笑了起来,“张大人,实在是客气了,是奴婢要向张大人行礼才是。”话说完之后也不含糊的,直接行了个礼。
张铭真摆了摆手之后,道:“冬月姑娘受我一礼也是应该的,多谢娘娘提携我才能有了出头之日。”
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还是一副憨厚的样子,“自从那日皇上知晓我曾去护住小皇子,就擢升了我的职位,还夸我胆大心细,这可是我在侍卫所混一辈子都混不来的荣耀。”
冬月抿嘴轻笑,“张大人真是谦虚了,这也是张大人自己有本事,所以才能获得皇上的青眼。”
“姑娘,这话就是抬举我了。”他眼里装着笑意,从怀里面取出来一封信,偷偷地递给了冬月。
“娘娘既然对我有恩,那我自然也不会忘记娘娘的这份恩情,定对娘娘肝脑涂地。”张铭真说完这些话,往后退了两步,信也已经到了冬月手中。
她不动声色地收到了袖子里面,又行了个礼,“那奴婢就先祝大人前程似锦,时候也不早了,奴婢该回去看看娘娘吃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