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到宫中,只气得肚子胀,竟是一夜未曾安眠。
清晨起来一看,神情憔悴不说,还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加上之前受了伤的耳朵,怎么看怎么别扭,真是越想越生气。
“娘娘,嫔妃们都来了,正等着娘娘呢。”紫雁观察着皇后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皇后怒容满面:“请什么安?是给本宫请安还是给安德妃请安?你去!就说本宫身子不舒服,让她们回去,从今日起,例行的请安都免了!”
紫雁见皇后发火,不敢再多话,赶紧应了,出去了传话,众人在表示了慰问,和恭祝皇后娘娘早日康复之后,才纷纷散去。
安德妃忽然喊道:“何才人,请留步。”
何若水只得站住了,“敢问安德妃娘娘,有何吩咐?”
安芯亲热上前拉着她,笑得心无城府,“是我想跟何才人聊聊天,想请何才人去敬宁宫坐坐呢。”
何若水暗暗心惊,不知这姐妹俩又要玩什么花招。便说道:“不是嫔妾不愿去,实在是殿中有事,不方便。改日再来叼扰吧!”
安德妃皮笑肉不笑,“怎么了,何才人,本宫诚心相邀,竟这般不给面子?”
“哪里,嫔妾是真的有事,娘娘可千万别多心。”何若水面色平静,客气地说道,心里只想早些走人。
安芯干脆上前拦着她,沉了脸。“何才人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放心不下贞顺仪罢了。难道贞顺仪自己在宫里就不安全了,就会有人去害她不成?非得要你日日守着?”
李修容难得给了她一个笑脸,“安德妃娘娘召了咱们一起说说话,怎么何才人倒是推三阻四的,莫非为了昨天的事,还在怪罪娘娘和我吗?”
何若水眼见是走不掉了,只得让新补上来的宫女冬桃回锦华宫报了信,自己带着冬月跟安德妃等人来了敬宁宫。
何琪玉一直小心地观察着安德妃的脸色,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这一去,竟耽搁了一天时间。几个人轮番上阵,一会讲吃穿,一会讲女红,缠得她不得脱身。
何若水厌烦之极,奈何这几个人一反常态,都言笑晏晏,亲热和气,她也没办法拉下脸来,只得强打精神应对。
眼见暮色渐深,已是掌灯时分,安德妃才放了她。
安芯笑道:“何才人果然是个妙人,以后要多多走动才好。”
何若水赶回锦华宫,贞顺仪正等着焦急,见她回来,方才松了一口气,忙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冬桃回来报信,我这心就悬起来了,生怕安德妃她们要找你麻烦,你可还好?她们找你去做什么?”
何若水见她神情焦虑,连珠炮般地问,笑道:“姐姐别急,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何若水拉着她左看右看,见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说道:“我也觉得奇怪,安德妃突然找我做什么?也是一直防备着的,结果她们还真的就只是闲话,说说女红针指厨艺什么的,是有些莫名其妙。我还担心她们趁我不在,又弄出什么事情来对你不利,如今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贞顺仪见她这么紧张自己,心中颇为感动,笑道:“我没事啊,只是担心你,安德妃平白无故地找你去,竟没刁难你吗?”
何若水摇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
贞顺仪也觉得莫名其妙,只得说:“任她们想干什么,咱们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说着拿起一块杏仁酥,“你尝尝,这是今天御膳房送来的杏仁酥,竟比往常的都好吃些,听说是新来的厨子做的。”
何若水咬了一口,赞道:“确实好吃。新来的厨子?”
她心里有了几分不安,她今天不在,就有新厨子的点心送来了?但愿是她太敏感了。
“是啊,妹妹若喜欢,明日便让他们多送些来。”贞顺仪心情一放松,十分高兴,便吩咐小厨房开饭。
又笑道:“妹妹一直没回来,我这心里也放不下,想等着你回来再吃饭,结果就饿了,刚好御膳房送来的点心香甜,我便多吃了几块。”
何若水心中不安更重了,却不动声色,只悄悄包了两块点心收起来。
一夜好眠。既然皇后发了话不用请安,何若水难得放松多睡了会。起床后也觉得精神不错,梳洗了出来,贞顺仪还在等她吃早饭。
桌上满满当当地摆了各色粥点,摆盘精致,香气扑鼻,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
贞顺仪喝着松子粥,忽然说道:“皇上一向最爱喝松子粥,也不知现下到了哪里了?一路上吃得好吗?住得好吗?辛苦吗?还有太后,年岁也大了,可别累着了。”
何若水扑哧一声笑了,“姐姐可真是贤惠,皇上才走一天,便开始挂念了。你放心,沿路都有驿站行宫,难道还能委屈了大夏朝的皇帝和太后不成?”
贞顺仪红了脸,叹道:“妹妹,不瞒你说,自安芯进了宫,皇上就冷了我,这个我倒看得开,可是亭子里那一回,皇上那样纵着安芯来欺负我,我是真的伤了心的,也怨皇上。可后来云台殿着火,他又是真心的关心着我,我那点怨气一下就没了。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啊?”
何若水心想,是挺没出息,还没骨气。脸上却笑着:“这正是姐姐敬爱皇上,心里眼里都是皇上。皇上心里都知道的,我想他必然也后悔之前伤了你的事,所以前些日子对姐姐照顾得无微不至的。”
贞顺仪有几分怀疑,她也不是糊涂人,什么都明白,只是有些事看不开。
笑着摇摇头,“管皇上怎么想呢,横竖咱们做嫔妃的,也只能这样,心里不想着皇上,还能想着谁呢?”
何若水道指指她的肚子:笑道:“姐姐很快就要有可想的人了。”
一说到孩子,贞顺仪脸上顿时绽放出光彩。连连点头,“这倒是的,孩子快些出来吧!”
两人说说笑笑,待吃了早饭,何若水找个由头,拿着点心便去了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