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太贵重了,嫔妾不能收!”何若水诚惶诚恐地拒绝。
“比起何宝林为本宫做的事,不算什么。宝林不要再推辞了,赶紧收下。”皇后诚挚地说。
紫?盖上了盒盖,把它塞到何若水手中。
何若水只得接了,不住地道谢。
“本宫近日接连遭难,也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皇后叹着气,满面愁容。
“娘娘多虑了。依嫔妾看,皇后娘娘突遇横祸,太后,皇上看在眼里,必然更加怜惜娘娘。”
皇后笑了:“难怪太后喜欢你,真是会说话。”
宫女来报,太后召皇后前去慈宁宫。
何若水笑道:“娘娘您看,太后这不就宣您了么,快去吧。”
皇后喜滋滋地应了,忽然又拉住了何若水,“宝林同本宫一起去。”
这些日子,陪伴太后的都是何若水,拉上她一同去,不仅避免面对太后的尴尬,毕竟这件事的源头就是因她而起的,她还可在太后面前示好。
何若水自然知道皇后的心思,便满口答应了。
两人来了慈宁宫,郁雯姑姑已等在宫门口。
见两人来到,忙迎了过来,“太后在等着皇后呢,正巧宝林也来了。太后见了一定欢喜。”
“多谢姑姑。”皇后心想,果然拉上何若水是正确的决定。
待进到殿中,看清殿中情形之后,皇后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太后穿件团花锦袄,倚在榻上,气色红润,显然毒已经清除干净了。
安德妃,李修容,贞顺仪,赵美人已经齐齐就坐。
太后见两人进来,忙笑着招手让她们过来坐。
关切地问道:“皇后的伤可养好了?”
皇后被冷落的时间久了,此时见到太后和颜悦色,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回道:“都好了,劳太后挂念了。”
太后叹口气,“谁知道竟会遭遇这样的事!那淳太妃一直疯疯癫癫的,竟会有这个心机?”
皇后本想找机会和太后说要回后宫管理权的事,可安德妃等人都在,显然没法提这件事了,心中有些憋气。
只得起身对太后的关怀表示感谢。
太后又道:“前些日子哀家身子不好,也不想见人,倒是难为你们了,日日过来请安问候。今日方觉身子松快些,便邀你们都过来坐坐。”
太后看皇后脸色不太好,又安慰道:“皇后这些日子也委屈了。还受了惊吓,受了伤。过来,哀家瞧瞧。”
皇后赶紧起身坐到太后身边。
太后仔细看看她的脖子耳朵,叹道:“可怜见的,竟伤得这么重!”
转头吩咐郁雯姑姑:“去把哀家那盒白玉断续膏拿给皇后,那个是南疆进贡的灵药,可去腐生肌,皇后仔细用着,不用多久便可痊愈了。”
安德妃忽然掩口一笑。
李修容最善于捧哏,当下便打蛇随棒上道:“安德妃娘娘笑什么呢?可是为皇后娘娘得了灵药高兴?”
安德妃娇媚的面上闪过讥诮:“嫔妾忽然想到,娘娘耳朵可是缺了一块的,也不知能不能生出肌来。”
皇后只气得脸色铁青。
赵美人想为皇后说几句话,却被安德妃气势吓了回来。
皇后见她畏手畏脚的样子,心中直骂废物。
只听贞顺仪安慰道:“不打紧的,你们看今日皇后戴得这个花型耳环就很好,不仅遮住伤处,还另有一番趣味。”
皇后只得紧着腮帮子捏着鼻子表示感谢。
太后劝道:“皇后不必难过,好在没伤着脸。昨儿皇帝还和哀家说,皇后受委屈了,不容易。”
皇后心中一喜。
赵美人立刻红了眼睛,表示皇恩浩荡,令人感动。
安德妃淡淡地道:“皇后受委屈不假,可这件事,说到底也是皇后自己惹出来的啊!那淳太妃针对的本就是皇后,还连累太后,白白受了一场罪。”
其他人虽不敢出声附和,但脸上的表情都说明她们赞成安德妃的看法。
皇后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忽喜忽怒。
一向只有她斥责别人,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此时只觉百爪挠心,却偏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忍得快吐血了。
李修容见皇后难堪,心里觉得十分畅快,便又说道:“其实皇后娘娘也不想事情闹成这样子的,太后中毒,她心里一定比谁都难过,是不是啊皇后娘娘?”
皇后咬牙点头,“正是如此,本宫,本宫愧悔无地。”
安德妃却不打算放过她,又说道:“那日淳太妃的话,想必各位姐妹也都听见了。她说皇后害死了好多人,这是怎么回事啊,嫔妾怎么也想不明白呢。”
赵美人赶紧打圆场,“疯言疯语的,哪能当真,皇后娘娘慈悲为怀,宽仁待下,怎么会害死很多人?那是不可能的。”
李修容不冷不热地跟上,“嫔妾也觉得淳太妃说的是疯话,可她到底有多恨皇后娘娘啊?竟然豁出命也要陷害娘娘,这才是令人费解之处呢。”
李修容这话正好打在皇后的七寸上,噎得她哑口无言。一时殿中静悄悄的,连太后也不知该如何转圜。
何若水忽然开口了:“既知淳太妃疯癫,就不足为奇了,疯癫之人行事,不能以常理揣测。或许她就是嫉妒皇后娘娘呢,同为姐妹,一人正位中宫,为万民敬仰,皇帝看重,一人却在冷宫苟延残喘。这本就令她无法接受了,会做出疯狂的事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皇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向何若水的眼光带上几分感激。
安德妃猛然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何宝林倒是会说话,什么事只管往疯子头一推便万事大吉了。”
何若水慌忙说:“安德妃娘娘,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嫔妾只是想,此事虽然因皇后娘娘而起,但却不是娘娘的错啊!所以,所以……”
她嗫嚅着,垂下头。
太后一直冷眼看着,此时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也别争了,这事不怪皇后,皇后自己也受了惊吓,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本就委屈了,哪能还往她头上安罪名?依哀家说,淳太妃也死了,宫女春草也自尽了。这件事就算完了!以后谁也不准再提!都听明白了?”
太后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众人只觉心中一凛,齐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