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本名张霞的女人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道:“昭灵,你仔细看看剧本,这可是金牌编剧写的一流本子,虽说里面有限制级的镜头,但那只是个噱头,整个本子是非常优秀的,具有文艺气息的作品。
现在的市场,你也知道,不是商业片的电影,想有好票房,就得有些噱头才行。
现在投资方找到了你,钦定要你演女主,还开出了高于市场价的高额片酬,又是好本子又有钱拿,你没道理拒绝。”
沈昭灵被气笑了:“什么文艺片,就是打擦边的下流电影,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部电影是全资进组,说白了,就是那个暴发户大老板自己投资,自己主演的垃圾电影,他就是想让我给他演女主,陪他演床戏。”
张霞道:“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了?你现在什么情况,别人不清楚,我很清楚,你的这套房子,被你的前经纪人给下套骗了,坑了将近两个亿。
你这些年能赚多少钱,我心里也有底,恐怕现在,你已经捉襟见肘,没多少存款了吧?
趁着你现在还年轻,有流量,有赚钱的资本,既然有赚钱的机会,你就应该把握住,等再过几年,就算你想拍这样的戏,恐怕也没人找你拍了,是不是?”
“我不需要,我即便现在把手上的通告合约履行完就不工作,剩下的钱,也够下半辈子用。”
沈昭灵淡然地摇了摇头,丝毫不为所动。
这套房子,的确让她亏损严重,但她毕竟是童星出道,又跻身一线,赚的钱足够多,就算近两年行业整顿,收入整体下滑,但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她早已经财务自由。
张霞想让她拍下流电影,屈服给资本和利益,怕是想瞎了心,她可不会为了一些眼前的利益,昧着良心,毁掉自己的声誉。
张霞见沈昭灵油盐不进,脸色便的愈发难看,沉声道:“你如果还是这个态度,那可就要王总亲自和你谈了。”
沈昭灵当即看向张霞身边的中年。
中年皮肤白净,头发微秃,有些发福,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有些颓败,脸色也不大好看。
此人本名王巩,正是沈昭灵所在的星宇娱乐公司的老总。
“昭灵,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吧,我前段时间打牌,手气不好,负债累累,现在欠了人家好几个亿。
你只要答应拍这部戏,不仅能拿到高价片酬,我们公司同样也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分成,更关键的是,我这几个亿的赌债,别人也能给我一笔勾销。
所以这部戏,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王巩皱着眉头沉声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就打算点燃一支烟。
沈昭灵脸色一变,起身说道:“王总,请你别在室内抽烟,这间房子不是我的,是别人的,你不要让我为难。”
在这个时候,她关心的反倒不是王巩逼他必须拍戏的强硬态度,反而是不想让王巩在秦北的家里抽烟。
而她想的,仅仅是怕秦北介意二手烟的味道,不想惹秦北不开心。
那王巩皱了皱眉,但似乎考虑到还不想和沈昭灵撕破脸,还有求于沈昭灵,便沉默着将烟又塞回烟盒里。
王巩道:“当初你在京都的龙艺影业被欺负,是我找人帮你的,然后顶着京圈那边的压力,收你做签约艺人,给你铺路,给你资源。这份情,你总该还记着吧?”
听到王巩提起这些陈年旧事,沈昭灵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记着,王总你对我有恩,无论到什么时候,这份恩情我不会忘。
但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我这些年来,也没少给公司赚钱,王总你如果非要用当年的这笔恩情,逼迫我接下这部戏……我只能跟你说抱歉了。”
王巩闻言,面色铁青,把刚插进去的香烟又抽出来,不顾沈昭灵的阻拦,直接点燃。
他那烟雾缭绕之下的面色有些扭曲而狰狞:“你如果不拍,就是逼我去死,那我也只能跟你不客气了。
你可别忘了,当年你为了感激我,和公司签协议的时候,留下了一条空白的补充条款,我有一百种方法,填进去就能让你倾家荡产,万劫不复!”
咬牙说罢,王巩对张霞示意了一眼。
张霞立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协议文件,正是当年沈昭灵和星宇娱乐公司签下的协议!
沈昭灵脸色骤然一变。
如果不是王巩说起,她都差点忘了,自己当年在签协议时,还留下这个漏洞!
只怪她当年年轻,因为心存感激,就糊里糊涂的留下了一个空白的补充条款。
如今却成了王巩拿捏她的软肋!
王巩注视着沈昭灵,见她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便放缓情绪,缓缓道:“沈昭灵,合则两利,分则两败,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你帮我这一次。
只要你答应拍这部戏,协议上的空白补充条款,我就让你自己填写一个无关紧要的条件,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沈昭灵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双拳无意识的捏紧,沉默了一会,她站起身来,找出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半杯水,放到王巩面前的茶几上:“麻烦你先把烟灭了。”
她的语气低沉,显得有些执拗,却透出一股子莫名的坚持。
王巩皱了皱眉,还是将烟扔进了水杯里。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到底是选择拍戏,还是我让张霞在协议上,填下一个让你更加接受不了的条件内容?”
“我……”
沈昭灵死死咬着牙,满腔的不甘。
便在这时,别墅的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北迈步走了进来。
“她什么都不选。”
秦北说着,来到沈昭灵的身边,冷眼看着王巩和张霞二人,“从今往后,有我在,没人能够欺负沈昭灵,包括你们也一样。”
“秦大哥……”
沈昭灵怔怔的看着秦北,眼眶瞬间变得湿润起来。
王巩和张霞看着秦北,压根就没把秦北的话放在眼里,反而还觉得有些可笑。
“小伙子,你是谁啊?”
王巩面带三分讥色,淡淡问道。
“我叫秦北,是这栋别墅的房主,你跑我家里来,问我是谁,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秦北说着,指向那个一次性纸杯,又道:“还有,你没得到我的允许,就在我家里抽烟,信不信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