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然打量了一圈围桌而立的年轻人,这些人身材健硕,年轻有为,眼睛冒光,每一个都是打鬼子的好材料。
他从这些人身上看出了傲气,和匪气!
马近山曾经说过,他带过猛虎团一段时间。
麾下战士有些匪气,也属于正常。
听闻叶安然要和猛虎团的兄弟坐到一块,马近山当场就从桌底下拉出来一张凳子坐下。
“兄弟,今天晚上你在哪,咱在哪!”
“有些人,要是不给你面子,那老子明天就让他们滚蛋!!”
他直接把盛满酒的大碗放到桌上。
脸色倏地无比严肃。
马近山心里是真的很感激叶安然,能有这样一个兄弟在身边,他心里也踏实。
古人云,遇师者,学生有知遇之恩。
然,叶安然和马家,却是救命之恩。
倘若让救命恩人寒了心,可能比杀了马近山,还让他难受!
他目光扫视过围桌而立的猛虎团指挥员,“从今往后,他就是你们团长!”
“咱要是知道你们谁不服从俺兄弟的命令,咱就枪毙他!”
马近山话音落下的同时,也打开了腰间手枪快拔套上的纽扣。
叶安然一眼就察觉马近山不对劲。
接着闪身抬手摁住了马近山的胳膊,这才没让他把枪拿出来。
在座的都是和马近山杀鬼子的英雄豪杰,叶安然不会让他因为自己,跟麾下的弟兄们唱白脸!
“哥!”
叶安然俯身在马近山耳边,“以后这个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您给个机会,让我跟兄弟们喝几杯!”
“兄弟,我怕你和这帮兔崽子尿不到一个壶里!”
“尿的到,尿的到……”
“哈哈哈!那我可就走了!”
马近山嘻嘻哈哈的起身,礼貌的拍了拍叶安然肩膀,接着朝谢柯走去。
猛虎团桌前就剩下了叶安然,和团里的军事指挥员。
果然,马近山前脚一走,这些人后脚便自顾自的坐下了。
步兵营营长孙茂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和其他几个营长,完全没有把叶安然放在眼里。
“兄弟们,干一个!”
“来来来,走一个!”
他们喝的热火朝天,叶安然尴尬地脚指头都快要抠出一个兵工厂了。
他倒满了酒,坐在马近山刚坐过的位置,一口便吞下去了。
是古法酿造的地瓜烧,度数不高。
这玩意,叶安然感觉可以踩箱喝。
他连下喝了三大碗,桌上的几个人方才正眼看他。
不过这会叶安然已经放开了。
酒嘛,没有人跟他碰,他一个人一样喝!
对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他自然也拿那些人当空气。
叶安然一口气喝了十几碗地瓜烧,脸颊方才微微泛红。
这时,其他几个团的军事主官纷纷看向叶安然。
众人目光逐渐落到猛虎团其余指挥员身上。
人群中已经有人在为叶安然打抱不平了。
“孙茂田、张二炮、李玉魁这三个狗东西,真是不知好歹!”
“叶大哥那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帮狗东西竟然孤立他!”
“我跟你们说,八百米开外,叶大哥一枪就打中了鬼子的脑袋!”
“我不是跟你们吹,咱们东北军都不一定有人能做到!”
“猛虎团那帮兔崽子太不识数了!”
……
不远处,马近山喝着闷酒,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看向独自讨醉的叶安然。
他感叹叶安然海量的同时,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准备起身过去,把猛虎团的人踹一顿!谢柯一把拉住了马近山。
“大哥,你等等!”
“等什么?等我叶兄弟独自买醉?!”
马近山这时候已经忍不了了。
谢柯笑笑,“老虎团那帮兄弟,还不清楚发生过啥事!”
“光靠大家嘴皮子一张一合,自然有人信服不得。”
“哥,你要相信,为众人抱薪者,不会使其扼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也不会使其困于荆棘!”
“我相信,一会兄弟们会站出来替叶兄弟解围,这比你踹小孙两脚还奏效!”
马近山听完方才坐下,疑惑道:“会吗?”
他平时十分信任谢柯,谢柯也特别支持他的行动!
但今天,马近山觉得有些不妥!
叶安然喝到一年的酒,第十二碗酒时,江海左手端着碗,右手握着酒坛子,站到了他面前!
此刻。
猛虎团几人愣了下神!
江桥一战,猛虎团无人参战,也没人知晓叶安然到底做了什么。
城内枪声响起时,猛虎团被派往江桥驻守,就地阻击增援鬼子,更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
如今即便是见到江海前来敬酒,几个人也都觉得是在讨好马司令!
江海站到叶安然面前,放下酒坛子,并拉住了刚要独自喝酒的叶安然。
“兄弟,我,马家军独立一旅旅长江海,敬您一碗酒,谢谢您救了司令,也谢谢您救了二爷!”
他说完,举起大碗酒一饮而尽。
嘴角一滴酒都没有外漏,江海认为这是对英雄的尊重!
叶安然也不推辞,一碗酒接着仰面喝下!
江海这边刚敬完酒,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叶安然面前。
“叶团长,马家军司令警卫员范小虎,向您敬礼!”
“感谢您救命之恩!”
“叶团长,独立二旅三团团长刘洪志,敬您!感谢江桥一战救命之恩!”
“叶团长,警卫骑兵连连长孙青,敬您!感谢您搭救之恩!”
“叶团长,马家军独立五旅,旅长蔡勇,谢您救命之恩,我部随时欢迎您到我旅任职!”
……
前桌旁边站满了要敬叶安然酒的军官。
这些汇报名字的人,各个都是旅团一级的军事主官。
纵然有人不是军事主官,那也是马近山的贴身护卫!
这一刻,猛虎团一营营长孙茂田、炮营营长张二炮、骑兵营长李玉魁,及其下属连级指挥员全部愣住了。
他们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方才能让这些人,排队敬他酒?!
也几乎是同时。
一声洪亮有力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
是谢柯。
他端着大碗酒,边走边说:“兄弟们,好热闹啊!”
“我,东北边防军驻黑省司令长官公署少将参谋长谢柯,敬叶兄一碗酒!!”
“同时,我也要感谢叶兄搭救之恩,要是没有兄弟诱敌解围,我和马司令,可能真就一腔热血洒江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