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妩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那是在上课的时候才会戴的。
透明的镜框修饰着女孩子的脸型，遮住了丹凤眼所透出的锐利，少了几分自由散漫，多了女孩子的娇俏。
韩景年知道季妩戴眼镜时间长了会眼睛酸。
伸出手勾住女孩子鼻梁处眼镜的中梁，轻轻往下一带取下眼镜。
寒假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给季妩换了眼镜，之前的眼镜不防蓝光，韩景年怕季妩的近视会加重，硬是拉着季妩去换了眼镜。
“小妩，门口有人找。”
坐在班级门口的同学扭过头叫季妩。
季妩站起身。
韩景年顺着门口看去，眼神一凝。
门外是个穿校服的少年，耳朵上戴着银色的耳钉，站在门口靠在墙边，正低着头晃脚。
韩景年认识他。
那天吃火锅要季妩微信的人。
心里升起一阵酸意，看着朝着门口走去的季妩更加难受了。
沈鸣舟手里拿着资料，心里有些紧张。
看到季妩后连忙站好，抬起另一只没拿东西的手打招呼：“季妩，你还记得我吗？”
季妩看了一眼沈鸣舟，点头，声音冷清又淡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季妩停在门口，和沈鸣舟之间的距离可以站下两个人。
沈鸣舟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樊老师让我送过来的。”
他去办公室里填资料，正好碰到樊老师要送东西，刚好樊老师手头有事情脱不开身，沈鸣舟认识樊老师，顺手帮了个忙。
“应该是空军招飞的详细资料，樊老师说需要家长和你的签字。”沈鸣舟解释道。
季妩和韩景年出去竞赛得奖的事情在学校里早就传开了，沈鸣舟替季妩开心的同时又觉得难过。
因为他成绩没有那么好，得不到和季妩一起去竞赛的资格。
季妩接过资料说了声谢谢，无意间看了眼沈鸣舟耳朵上戴的十字架耳钉。
沈鸣舟身体一僵，下意识想挡住自己的耳垂。
内心有些慌乱。
她不会觉得他是小混混之类的吧？
季妩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耳钉好看。
季妩也有耳洞，而且有五个，只不过平常一直戴的透明耳钉。
她也不是乖孩子，耳洞在初中就有了。
“还有其他事情吗？”季妩见沈鸣舟还没走，出声问道。
沈鸣舟说话磕巴了一下，他每次路过三班都看见季妩埋头做题，有的时候会看到季妩在滴眼药水。
沈鸣舟想告诉她要适当休息，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说，只能摇了摇头。
“没有了，我先走了，拜拜。”沈鸣舟抬起手不太熟练地道别。
“再见。”季妩毫不留恋转身走进班级。
沈鸣舟站在门口看了几秒才转身离开，恰好错过了韩景年盯着他的眼神。
韩景年手里的笔都快掰弯了。
说什么事情需要这么长时间？！
韩景年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一个妒夫了。
季妩把资料放在桌子上，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韩景年幽怨的小眼神，一猜就猜到了韩景年的小心思。
“他叫什么名字？”韩景年问。
“沈鸣舟。”
竟然还知道名字？！
韩景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妩，整个人震惊又委屈。
“他几班的？”韩景年又问。
“一班。”
还知道是几班的人？！
韩景年眼里弥漫起雾气，眼泪瞬间涌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少年努力地坚持着不让金豆豆掉下来。
少年眼眶猩红，连带着鼻尖都泛着淡淡的粉。
季妩瞬间心软成一团。
连忙侧过身，借助着桌子勾住了韩景年修长的手指。
少年气的手都在发颤，尽管很难过还是回握住季妩的手。
他不会让季妩做出的一切落空。
“不哭不哭，乖。”女孩子轻声哄道。
“我们除了送资料其他什么都没说。”
“不生气好不好？”
韩景年越听越委屈，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季妩捧着韩景年的脸，拿起纸巾轻轻盖在韩景年眼睛上，少年下意识闭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打湿的眼睫眨啊眨。
“韩小年不哭奥，他过来送个资料，其他什么都没说。”
“我站的离他好远的。”季妩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和韩景年解释刚才的一切。
“真的？”
季妩点头，肯定道“真的。”
韩景年心里的醋意淡了。
他也忍不住吃醋，季妩一哄他他就更加委屈。
他控制不住自己。
一看到季妩他就想扑过去亲亲抱抱撒娇。
他好喜欢她。
“我不是故意……”韩景年刚开口就被季妩捏了捏耳朵。
“我知道。”季妩语气里带笑，嘴角上扬。
爱一个人就想一遍又一遍地去确定对方的爱意。
而爱你的人会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这是爱意最直接的表达。
“他送的什么？”韩景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纸张。
季妩大方打开“关于招飞的。”
季妩仔细看过了资料，然后在确定书那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上装进书包里，带回家还需要季父的签字。
韩景年看着季妩若有所思。
“小妩，”
坐在季妩前面的南司钰回过身。
南司钰拿着卷子和笔浅笑着看着季妩。
“什么事？”
“这道题最后的答案我算了好多遍和参考答案都不一样，想过来问问你。”
南司钰的声音很好听，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像是古代大家培养出来的翩翩公子。
韩景年原本温柔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
他可没忘栾杰说过南司钰这种的是季妩的理想型。
韩景年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季妩喜欢温润如玉的。
他和这四个字一点不沾边。
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他一直都是冷清淡漠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南司钰直接转过身和季妩讨论题，但是身体没有碰到季妩的桌子和桌子上的物品。
学习上的事情季妩从来不马虎，拿起一旁的笔开始刷刷地算。
季妩很认真，南司钰算题的同时时不时看一眼季妩。
同是男生，韩景年看出了南司钰眼里克制的喜欢。
但是两个人之间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南司钰没有任何小动作，一直都是光明正大地偷看。
和韩景年一样，南司钰的喜欢也很拿的出手。
南司钰从来不掩饰自己喜欢季妩的事实，同学们也从来不会拿这件事情起哄。
自己的喜欢被尊重是件很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