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妩拧开盖子，手指挖起来一层药膏，硬掰着韩景年的脸给他上药。
手里的动作粗鲁又麻利。
韩景年乖乖的地任季妩摆弄。
清凉的药膏被女孩子指腹轻轻推开，均匀地涂抹在泛红的地方。
韩景年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下手再狠点的。
“好了。”
韩景年眨眨眼睛，结束了？
“不再涂会儿？”
季妩瞥了一眼韩景年“你脸没事儿。”
一会儿脸就好了。
涂药纯属多余。
“奥。”韩景年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失落。
季妩拿出手机，招飞还有几个表格没填，报名单需要班主任和学校盖章。
明天周一去学校季妩得跟樊老师说一声。
“娇娇。”
“这是你吗？”韩景年起身盯着墙上挂着的相框。
相片上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裙子肆意地冲镜头笑着，隔着一张纸都能感觉到年少的美好。
季妩抬起眼睛看了眼，“嗯”了一声。
那是夏锦奕给季妩照的，小学的时候夏锦奕经常带着她去旅游，给她拍了不少。
韩景年在客厅也看到了不少季妩的照片，夏家有多宠季妩从家里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在客厅韩景年不敢一个劲儿盯着照片看，现在就他和季妩两个人，韩景年胆子大了不少。
韩景年看到一张夏家的全家福。
年幼的季妩被夏老爷子夏老太太抱着，身后站着夏棠夏锦奕季父。
小小的姑娘甜甜糯糯笑弯了眼睛。全家人身边都充斥着幸福。
只有那一张照片上面有夏棠。
韩景年从来没有见过季妩的母亲，从韩父韩母那里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韩景年只知道季妩的母亲是个英雄，但并不知道季妩母亲具体是什么职业。
季妩的母亲是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保家卫国的英雄死后不能立碑，不能为世人传颂他们的伟大。
夏棠为国捐躯。
那个时候季妩三岁。
韩景年心里有些难受。
娇娇的童年有点太苦了。
但她依旧想着给别人糖吃。
韩景年眼睛有些泛酸。
再次转过头看向看书的季妩。
“娇娇。”
“嗯？”少女的语气轻快明亮。
韩景年突然想把季妩拥进怀里。
“娇娇吃糖。”韩景年把手递到季妩眼前，摊开，里面放着两颗包装精致的水果糖。
季妩一愣。
一抬头就看到了韩景年唇角漾出的笑，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着柔柔的光，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朵守护了千年才绽放的睡莲。
季妩拿起一颗拆开包装放进嘴里。
她能感觉到，韩景年似乎有点……难过。
季妩眼神扫过刚刚韩景年看过的照片。
眼神一滞。
心里了然。
她记得妈妈是个极其温柔的人。
韩景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他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季妩的场景。
女孩子坐在墙头上，挨了训也依旧笑容灿烂，满眼都是耀眼的光。
如骄阳一般照耀着周围的人。
每个看到季妩的人都觉得季妩应该是一个从小到大受尽宠爱的人。
那个时候韩景年也是这样想的。
实际上恰恰相反。
那个时候公司事务繁多，不管是夏家人还是季父都没办法时时刻刻陪着季妩。
大部分时间都是小姑娘一个人扛下来的。
韩景年突然想穿越回小时候。
他想在那个时候遇到季妩，然后把她抱在怀里。
告诉她可以大声哭，
因为他会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