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见红光卷来,冷笑一声,眸子之中精光一闪,眼看着只有绳索越扫越近,却见她两臂不动,脚下更是稳如泰山,朝天大喝一声,就听到半空之中,飞舞的光圈之中猛地爆出了一阵蜂鸣,一道白光闪光,弯刀已从半空直刺老余头顶之上。
老余看似横扫,其实心思也是放在了头顶之上转着圈子的弯刀,见白光袭来,手腕一抖,锁链犹如游蛇一般,一个回转,直接在草地上点了一下,便立如长枪,树立在了老余身前,挡上了飞斩而下的圆月弯刀来。
只听得一声断喝,一柄疾去的弯刀正砸在了稳如泰山的铁锁枪身之上,只见无数火星飞溅,老余扬鞭被震地直往后连退了数步。
王老太要不好受,脸上一片惨白,那口强咽下去的淤血再也憋不住了,一口朝外呕了出来,只见地上洒了一滩,血色却不再鲜红,而是带着酱色的血沫。
“好手段。”
老余铁锁朝内一抽,那弯刀自然脱离了枪身,又飞升到了半空之中,他平复了些上涌的血气之后,才说道:“你居然为了伤我,用了这种手段,看来你是连这条贱命也不想要了。”
王老太胸膛起伏,惨笑道:“为了与你同归于尽,即使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在所不惜。”说着,身子一动,双臂一舞,那弯刀在空中一个飞旋,便又朝老余斩去。
这一次,老余也不敢托大了,他将铁链舞着,在头顶之上挽成了一朵红花,预防着随时而降落下来的白刃。王老太临到此时,倒也不急,只是口中絮叨之语一直不停,那飞刀在老余的越转越快,几乎成了一道白光。老余面色铁青,他双手在握,利器高悬于上,一时间也空不出精力来扭转困局了。
“赤。”王老太顿脚一喝,口中和着血水朝空中喷出了一口绿色的汁液,那液体犹如活物一般,疾走如蜂,化作了十几团的绿珠子,滴溜溜地朝老余围了上去。
这才是王老太苗疆蛊婆的厉害。
那些绿珠子看起来都是深含毒液的,老余瞥眼一看,就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沾惹,但是如今上中两路都有追兵,自己又苦无第三只手,因为他很多时候施法是要用些符箓这些小道具的,眼看着头上白光更盛,胸部之下,绿光渐近,被逼无奈之下,老余只能舍弃了一头,听天由命吧。
只见老余将红绳索的一头点在了地上,就和种下了树枝一般,他猿臂轻舒,手腕一抖,头上的红花便绽了开来,一点红色的蛇芯就从花蕊之中窜了出去,他形势危急,此招务求要向上缠住那飞旋的白刀,而他的身子也不停,就跟个活猴一般,顺着这丈余的红树杆子就朝上爬了去。
那绿光转瞬而至,从老余脚下飞过,疾走如飞,溅到了地上草中,都冒出了一股黑烟。
再看头上的红白相接,红芯眼看就要粘住了白光,也只是这么一点,那白光顷刻之间一分为二,看起来就像是被红绳斩断了一般。
悬在空中的弯刀居然化成了两柄短刃,它们也不停歇,便顺势前后围攻起了老余。此时的老余身在半空,双腿还攀着那红树,一只手稳住了平衡,倒也腾出了另外的手来,他匆忙之间,想要从怀中掏出物件来,但是手脚再快,也比不上王老太倾身所有的飞斩之疾,眼看着只有不到几尺的距离了,再做些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老余只好将身子侧了过来,也前后迎上了两面之刀。
咯嘣。
就见老余大口一张,反手一甩,一柄飞刃正含在了他的嘴里,而另一把也正好握在了他的手中。
口中之刀被老余白齿所咬,顿时崩裂了开来,也从半空之中掉了下来。而他手握之刃则一时分心,划破了手掌,居然流出的是淡绿色的血液来。
“哈哈,老狐狸,没想到吧,我的刀锋之上都吐了我苗疆的奇毒,饶你再大的神通,一刀双刃,你躲得了前面,也饶不了后面,这毒液,只有沾染上半点,立刻就见血封喉,哈哈,总算让你尝到了苦楚。哈哈。”王老太见老余手中见血,发着惨绿的色彩,她知道自己的幸苦没有白费,虽然接下来自己也会可能因为伤重不治而丢了性命,但是老余也一定要给自己陪葬,她知道这苗毒,除了自己无人能解。
老余咬着牙,从口中吐出了一截刀锋来,身子一摆,便从红绳索上顺了下来,他咬着牙,将手中的短刃拔了出来,扔在了一边,再看手掌,确实可见一道血痕,翻着皮肉,渗着绿血。
“你自知没有半分可能近我的身边,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用血蛊术把两臂之魂附在了弯刀之上,升到了空中来斩杀我,虽然最后如了你的心愿,但是你双臂从此也就废了。”老余惨笑道,看着摇摇欲坠的王老太,她的手上看起来已经丧失了血色,皮肤渐渐枯萎,由于先前失血过多,脚步也有些轻浮了起来,怕是再有个一时半刻,这个蛊婆也将要寿终正寝了。
王老太知老余看出了自己的把戏,倒也不意外,她只要看到那渐渐涌出的绿血,就知道如今的毒液正在他的经脉里乱窜,很快就会接近他的脑袋心脏,只要再有一盏茶的功夫,他铁定会赶在自己身亡之前就毙命当场。
王老太在笑,她终于可以替那个人手刃真凶了,也算是了了自己多年的夙愿,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如果见到了那个人,他知道了一切,也许会给自己一个笑脸吧。
她浑浊的目光想要搜寻一下先前被老余击了一掌后不知所踪的李敏,她要告诉李敏,我替你哥哥报了仇。但地上空空如也,她没有看到我和徐芳,只是在向一侧栽倒的瞬间,看见了矮墙之上露出的那张胖脸来,嘿,你是怎么从地下出来的,她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