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仓看似宏大,外出的小门却是个只有一人来高的柴门,老余一马当先,先迈了出去。
将要出谷仓之时,大伟借着侧身的机会,再此望向那个黑洞,哪里就如同一张血盆大口,向外冒着滚滚的黑流,既然是万不得以,希望浩子能吉人天相吧,一相当下面还卧着的那条大蛇,胖子心道,别看你长的壮,我那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乘你病,要你命,浩子可别让我失望啊。
大伟一出柴门,洞外的天地真是久违的新鲜,胖子长吸了一口有些不咸不淡地空气,忽然鼻子一皱,努力嗅了嗅,鬼镇向来的气流虽然隐含,却常年是死气沉沉的,哪像今天这般的芬芳,似乎弥漫着一股麝香,或是某种花香?大伟粗鄙,对香味不是很有研究,他只对女士的香水有过敏感。
老余似乎也闻到了味道,蓬乱的银发随着脑袋的伸缩翻来覆去,那狗鼻子四下里抽抽,忽然定在了一个方向,他回头看着胖子,大伟示意他,小弟也闻到了。
“看来前面另有蹊跷,咱们就先别急着去挖那俩个臭娘们的宝贝了。”老余建议道。这正和大伟的心思,他正愁无法向这老狐狸解释目前的情景呢,见有了差错,歪打正着,忙点头应允。俩人相见恨晚,哈哈大笑了几声,大伟就随着老余,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大伟虽然出来了,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紧随老余身后,四下张望之时,隐约瞧见了身后谷仓的远处,似乎有一座尖塔,这小镇唯一的高耸的建筑,就是那座教堂了,看来他们应该自下了教堂暗室之后,就一直在周围打转,实在是想不到啊,这教堂之下,居然盘根错节,暗地里筑造了如此之大的地下防务。
越往前去,那股异香似乎也越发的浓烈了,老余脚步虽轻,却也有些健步如飞,大伟呼哧呼哧地喘着,紧赶着脚程,才勉强跟了上去。
很快,俩人就跑入了渐渐浓密的雾色之中。
看来,白日将近,夜色即临。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老余和胖子已经出了秘穴之外,再次探头朝外瞭去,那大蛇依然一动不动,除了肚腹上因为呼吸而有些起伏外,正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了。
而徐芳也早早地就飘出了外面,她上到了半空之中,四下的打探,看有无可疑之地。
我一人在下,见多时没有异动,也就放松了心情,怀揣着不安,从矮洞之中钻了出来。
蟒蛇占据了洞窟地面一半的空间,另一半则堆满了或大或小的碎石,我只好蹑脚走着,生怕一个不慎,踢了石块,打扰了那个大家伙的好梦,好在石头下面是轻浮的银沙,减缓了我走路的声响。
徐芳从上面飘了下来,把上面的情形说了一番,我找了一处远离大蛇的地方落脚,和徐芳计划一下,接下来的步骤。
“既然大伟和老余去找小红,王老太她们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动身了,毕竟现在敌我不明,而且大伟也不知道那两块碎片到底藏在了哪里,如果大伟的谎言被人揭穿的话,一定会死在那三个怪物的手里的。”我有些焦急,现在时间紧迫,不能再在此地浪费时间了。我恨自己刚才没有和大伟说起王老太的事情,生怕他还以为王老太真如她所讲的那般,纯洁无暇呢。
徐芳示意我稍安勿躁,她了解我的心情,只是如果轻易地出去,不免有些操之过急,说着,一指那条沉沉睡去的大蛇,笑道:“余森既然和胖子去找镜子了,无论他找到与否,但是他后院失火,自己藏着的碎片被人摸了去,无论如何,也会心急火燎的。如果咱们拿了那碎片,即使胖子失手被擒拿,咱们也有了和他谈判的条件不是。”
这女鬼一番说辞,顿时让我茅塞全开,确实应该按照她所讲的,只有手里有些凭借,才可能救活兄弟的性命。
“怎么来?是要把它活宰了吗?”我问道,这条大蛇太过庞大了,我们手头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实在无法进行如此浩大的工程,而且它还没死,如果警觉了,一晃尾巴,就够我喝上一壶了。
“不会那么血腥的,”徐芳摇着头,说道:“你忘了先前老余是怎样进出蛇腹的吗?”她手指比划了一个爬行的动作,笑了笑,看着我。
“不会是让我进那蛇肚子里吧。”我擦,重口味啊,我可没有打算年轻轻地去做蟒蛇的开胃点心啊。老余能进出自由,那是人家的本事,我一毛头小子,就会吃饭睡觉,可不要和我开这等玩笑。
“就是啊。现在咱俩就两个人,不是你还是我吗?”徐芳装作生气的样子。
“怎么就不能是你了,你年轻美貌,又手段高超,进出蛇身岂不是探囊取物一般,何必非要我这等良民来做这炮灰的玩意儿。”我连连摆手,可不能做这损已不利人的勾当。
“你也知道,我是一只女鬼,而蛇肚子里藏着一件秘宝,而且是被老余预先设下禁止的,我只要一进去,恐怕顷刻就会步了李辉的后尘。你大概是不知道那七星阴阳镜的厉害,它是一切鬼魅神怪的克星,是道教无上的法宝之一,被列为五魁之三。我只是听着就吓得破胆,更别说接近它了。而你则不同,天地所育,铮铮铁骨,肉胎凡身,进退皆可。这光荣的使命,恐怕是非你莫属了。”徐芳一通的言辞凿凿,让我这七尺男儿也不禁有些汗颜,若果真如此的话,恐怕前路多驳,也只能是咬牙吞血,硬着头皮上了。
“唉。既然姑娘这般的通情达理,我耿浩虽然是一介莽夫,但也要效仿那先烈不惧危难,奋勇向前的义薄云天之举。来来,给洒家拿酒来。”我苦笑着,自娱自乐地在一边手舞足蹈,那徐芳根本不解风情,一面懵状地望着我。如此时刻,我才更加想念匆忙离去的大伟,如果有他在,再这么附和我几声,彼此胆气也就壮了起来,岂不快活。
躲是躲不了了,只好上吧。我暗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