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越来越黑了,这鬼镇连个月亮都见不着,只有无边无际的雾霾,看得人心烦意乱。
我躺在树上,心绪一点都不安宁,如今,大伟中了毒,镇上唯一的三个活人又不是什么好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必须得先想个办法,把大伟的毒解了,我不能活生生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否则我这辈子都寝食难安。
正烦躁着,突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和打斗声,忽远忽近的,我头开始一阵阵的发疼,紧紧抓住树干,一动也不敢动。
据说这婴鬼比成年的还可怕呢……
我咬着牙,连呼吸声都尽量放小,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太阳穴突突的跳,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我闭上眼,紧紧攥着胸口的玉佩,默念着恶灵退散。
那婴儿的啼哭声一会儿就不见了,黑夜很快就恢复了寂静,甚至我有那么一瞬间认为是自己的神经错乱了。
兴许也只是吓吓我吧。
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却又想起大伟,这么久都没动静,他该不会是睡着了吧?我赶紧往下瞧了一眼,却募地对上一双空洞的大眼。
我一哆嗦,差点掉下树,立马转过头,稳了稳身子。
可那双眼却阴魂不散,似乎认定了我,我往哪看他就在哪,我心里一阵的发毛,下意识的往后躲,却却扑了个空,硬生生从树上掉了下来。
我吃力的想要爬起来,可是腿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恐怕是骨折了。
更可怖的是,那双眼睛的主人好像正向着我的方向移动着,该不会又是人面蛇身的那种恶心的怪物吧?
我用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掏出了刀子,另一只手则握着玉佩,大不了就跟他拼命,鬼算得了什么?又不能真正的伤害与我。
只见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我愣住了,怎么是个婴儿?
只见她除了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以外,和普通的婴儿一样,个子不高,走路却很稳。
“嘿,嘿……”那婴儿忽然笑了起来,牙齿却是尖的,漆黑漆黑的,看上去渗人的很,她一边歪着头,一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就好像那金蚕蛊看见我和大伟一样!
我胃里翻腾着,不由得一点点的往后挪着。
“乖宝,别闹!”忽而,那婴儿身后响起一个妖惑的女声,紧接着,我便看见了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而那婴儿也收起了獠牙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那女人身边。
她是人是鬼?莫不成是这婴儿的妈?
我不敢吭声,那女人也不说话,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气氛尴尬的很。
“你是被那老太婆抓来的吧?”那女人扭着腰走向了我,我这才看清她的模样,那是一张漂亮至极的脸,五官又精致,身上的旗袍裁剪得当,开叉却是极大,动一步都能走光。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虽然事情略微有些复杂,但我确实是被王老太抓到的。
“那就对了,乖乖跟我走,我能救你。”那女人直勾勾的看着我,脸上还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却犹豫了,先不说她是人是鬼,老余那件事,我还心有余悸,在鬼镇上生活的如鱼得水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善人?
“不相信?”那女人十分有耐心,也不懊恼,自顾自的说着:“现在你受了伤,如果不医治,只有等死的份,更何况前有狼后有虎,虽然我现在暂时打退了那蜘蛛,但并不代表王老太还会放出来什么追杀你,到时候你还是只有等死的份,还不如相信我,我一个女子,能做出什么事来?”
话粗理不粗,这女人看上去也确实没什么本事,不过,我还是忌惮与她身边的那个婴儿,那一口獠牙我想起来就发憷。
那女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恍然大悟的开口:“她只是逗你玩,没什么伤害力的。”
说罢,还摸了摸那婴儿的头发,就好像在以此来证明她乖得很一样。
我踌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女人,“你能把我兄弟身上的毒解了吗?”
那女人听到这话,一怔,随即便用暧昧不清的眼神看了眼我,点了点头。
我本来想辩解一下的,可大伟好像醒了,一直在那哼哼唧唧的,我再不搭理他他估计就要抗议了。
“你能不能帮我把他身上的藤蔓解开了?”本来我想自己去的,可是我这条半废不废的腿,怎么都移动不了半步,无奈之下,我只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笑眯眯的说好,大伟的身子重的要命,可那女人竟然让那个婴儿去扶他,我愣了愣,刚想阻止,那婴儿却生生把大伟背在了身上,还很灵活的跳了两步。
我心中惊骇,看来这婴儿肯定不同凡响,和那女人口里说的无害必定大相庭径。
我不由得看向那个正扶着我的女人,却募地与她四目相对,我被看的浑身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那女人惊呼一声,赶忙扶住我,满眼的担忧:“你没事吧?”
我从嘴角扯出个笑容,勉勉强强的开口:“我没事,我们走吧。”
没多久,这女人就带我去了一个屋子里,刚进去就发现,比起老余那穷酸的地方,这女人吃穿用度简直奢侈,放在民国时期,绝对只有大户人家才敢这么浪费。
那女人放下我之后,就带着那婴儿去了里屋,只剩下我跟大伟两个伤残员坐在椅子上,我心里乱得很,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女人,老余那个心机屌已经坑过我们一次了,不能再被坑一次了。
可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我和大伟现在根本就无路可选。
正烦着,那女人就提着一壶茶来了,满上了杯,我却犹豫着要不要接。
“怎么,你还怕我下毒呢?”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眸中深意更甚。
我讪讪的笑了笑,无言接过了杯子,一饮而尽。
“这里面是解毒的,让你那小兄弟也喝了吧。”那女人专注于摆盘,淡漠的说了一句。
我瞄了一眼她,又看了看大伟,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掰开大伟的嘴就是灌,幸亏他迷得不是太晕乎,还知道吞咽。
“他中的是那老太婆的蛊毒,不过幸好中毒不是很深,否则一个小时之内就必死无疑了。”那女人意味不明的看着我,悠悠然补了一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