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孩表情依旧平静如水,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拉她,想从黑暗的角落中把她拉出来。然而下一秒,我伸出去的手瞬间定在半空中!
那白衣女孩的眼睛居然向上翻了一个圈,我张着嘴愣在那里,人的眼珠可以向上翻个圈的吗?!是不是我眼花了?正当我犹疑的时候,那女孩的眼珠像横着的陀螺一般,飞快的上下翻腾,黑的眼珠、白的眼底、黑的眼珠、白的眼底……
在我震惊得已经说不出话的时候,从她薄薄嘴唇中发出“咯、咯、咯……”恐怖的笑声,那如用金属在玻璃上用力划行的尖锐笑声仿佛一把把恐惧的小刀割向我的心脏。
“啊!!!”我惨叫一声,用超越身体极限的速度像后跑去,还好走廊的另一头就是楼梯,我以超越身体极限的速度冲下楼去,猛地想起自己的好兄弟大伟,一咬牙,闭着眼冲了回去,一脚踢开他所在的房间大门。
大伟一个激灵从床上几乎是直直的蹦了起来,吓得不轻,当他看清是我的时候,滔天巨火刚要发作,我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拽着他就往外跑。
“你!你疯啦?!”大伟被我吓到了,他本能的要挣脱,可是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用了多大的力量,186公分的大伟被我拉得踉踉跄跄向外而去,竟然挣脱不得。
“你、你、你他妈疯啦?我他妈光着呢!”大伟急着说,他已经被我弄蒙了,连火都发不出来了。
见我发了疯一般扯着他,力气大得如鬼神附身,他也弄不清出了什么大事,挣扎着从地上捞了衣物,单手捂住下体,被我拉着狂奔下楼,就这样一路冲上了车。
我掏出车钥匙,过于激动的手不住颤抖着,怎么也插不进去。全裸的大伟冻得嘴唇有些发紫,他坐在副驾驶快速的给自己套上衣裤,看着我那恐怖的神情,也被吓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一个处事不惊的人会如此失态,想当年,兄弟俩个一手板砖一手木棍面对十几个手拿砍刀的混混,也没见过我会惊慌到这种程度。
“浩子!出什么事了?!”大伟问我。
我急着把钥匙插进去,离开这个鬼地方,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大伟一把抢过我不住发抖手里的车钥匙,准确的插进车锁里,一扭,车打着了。我猛地倒车,拼命打方向盘,上了路一脚油门到底,车子飞驰而去。
“你疯啦?还下着雾呢!你当你开跑车呢?!不要命了?!”大伟已经彻底被我震撼了,他探过身子来抢我的方向盘。
“别动!!!”我转过头猛的喝了一声。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表情有多吓人,大伟居然被我吓得一哆嗦,停了下来。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路面,外面依然下着大雾,可见距离有限,但是我实在是慢不下来,仿佛我一停,那恐怖的女鬼就会出现在我的身后。
“到底怎么了?浩子,你他妈的说句话行不行,你想把老子吓死啊?!”大伟不住的在旁边询问。
我的瞳孔慢慢紧缩,车速也逐渐缓慢下来,最后彻底停了下来,手死死抓住方向盘,身体不住颤抖。
“操你吗,说话!”大伟的脾气终于上来了,他已经准备揍我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大伟去看车窗外,大伟纳闷的转头看去——在明亮的车灯下,那如乞丐破碗一般残破雕像的底座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那破败的缺口仿佛一只怪兽正咧着嘴嘲笑着车上的两个人……
大伟惊疑的目光转回到我脸上,我们以超过100码的车速开了这么长时间,而且没有拐弯居然又回到了这座小镇的中心广场!
“大伟……”我说,“我想我们恐怕是走不掉了……”
我之所以停下车子,是因为我已经第三次看见这个雕像底座,也就是说我已经绕了三个圈。这种情况,在民间叫做“鬼打墙”,我猜一定是那女鬼不肯放过我们。
大伟也被这诡异的事情弄蒙了,他对我说:“你过来,换我来开。”
我看了他一眼,从后座爬了过去和他换了一个位子,大伟开着货车驶过雕像,继续向前,过了一会,车子又开到那残破的雕像底座前。
“操!见鬼了!”大伟重重拍打着方向盘,不服输的又朝着另一个方向的路开去,不多久,我们又回到了老地方。
大伟终于安静下来,他的嘴唇也微微开始颤抖:“浩子,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有个女鬼缠着我们,”我已经从最初的慌乱里镇定下来,声音也趋于平静。
“女鬼?什么样的女鬼?”大伟问。
我一时卡了壳,什么样的女鬼呢?我贫瘠的语言实在形容不了,只好说:“我在路上说了吧,有个穿白衣服的女孩要搭车。”
“恩,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大伟说。
“那就是女鬼,她没上得了车,就一直跟着我们到了这里。”我说。
“这世界上真有鬼?”大伟问。
我叹了一口气,对大伟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大伟不解的看着我的眼睛,我把眼珠往左边移了移,然后又向右边移了移说:“正常人只能这么移动眼珠吧?”
“恩,是的。”大伟回答。
“那个女鬼,她的眼珠能上下不停翻滚,”我说,并用手指比划着上下翻滚的样子。
“那倒是够奇怪的!你亲眼看到了?你就是被她吓成这样的?”大伟问。
奇怪,大伟仅仅用奇怪来形容。的确,这样说说似乎是没有什么过于恐怖的地方,似乎和某个鬼故事里怪异的事件一般,让人仅仅发出:哦,真怪啊!这种感叹。那是因为你没有亲眼看见,没有亲自在那种环境下体会,只有亲身遇到超出正常理解范围内的怪异现象,恐惧才会汹涌袭来。
我知道大伟不信鬼。如果不是他自己开车遇到鬼打墙,恐怕我所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信,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正如我前面所说,这世上有没有鬼,只有遇到鬼的人才相信。
“那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吧?”大伟说,“还真邪门呢!”
“被缠上了,跑不掉了。”我说。
“你看你那点胆子,不就一女鬼吗?不就是会把眼珠子往上翻吗?这种女鬼,哥一拳头能打倒三个,怕什么!”大伟说。
我摇了摇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