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下。”
“???”
手放下?哥哥是大发善心不罚我了?
安渝收回手,顺势就想要站起来。
“谁让你站起来了?”
安远臣眉心紧蹙,光听那声音,感觉下一秒就要吃人了!
“哥,不是你让我把手放下吗?”
安渝不明所以,依然在进行着危险发言。
安远臣听她这么说,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上方的鼻梁,眉心皱的更紧,妹妹难怪会闯下这祸,合着是根本没长脑子。
“我让你手放下,也没让你起来啊?”
安远臣想控制自己,但是碰到这个小祖宗,再好的脾气也控制不住。
“那好吧。”
安渝又重新跪了下去,就她这个样子,安远臣想揍她的心一刻都等不了。
安渝刚跪下的那一刻,一戒尺就拍了上来。
“哇……”
安渝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猝不及防的挨了这一下,随后身后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自己还没准备好呢,哥哥就搞偷袭!
安渝捂着身后不断的揉着,嘴里还不忘吐槽着安远臣。
“哥,你出其不意,趁人之危,趁虚而入……”
安渝把能想到的词说了一大堆,也找不到哪个能精准形容安远臣。
安远臣被她聒噪的不耐烦了,一个眼神盯过去。
安渝立马乖乖闭嘴,怂着脖子不敢再看他。
“就你刚才说的这些,趁人之危,趁虚而入,这些词都是这么用的吗?”
“……”
“就你这用词,看来需要回炉重造了!”
“哥,我……”
“闭嘴!”
安远臣实在是头疼,这个小祖宗现在分不清形势是吧?都什么时候,还有功夫跟他在这边聒噪。
安渝被安远臣吼了一嗓子,才想起来,自己正在挨打,又重新缩回去装鹌鹑。
平时跟安远臣嘻嘻哈哈斗嘴也就算了,受罚的时候还敢这样,安远臣又岂能轻易放过她。
“给我跪好,手放好,不许伸到后面来,若是让我看到你挨打的时候不老实,刚才挨的那下就不算,重新来过!”
安远臣说完,安渝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要按照她哥说的这样的打法,半条小命都得没了。
安渝撅着嘴,眼泪汪汪的看着安远臣,眼神中还存着一份希冀,希望他能大发善心。
安远臣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
“跪直了!”
认命吧!!
安渝知道反抗也没用,只能乖乖跪好,等着戒尺的再次落下。
“啪……”
“嗷喔……疼……疼……”
安渝捂着身后,跳了起来,不断的揉着,眼眶立马红了起来。
上次挨打的时候还是几年前,安远臣还没有去南方,嘉德长帝姬和武信侯只有安渝这一个女儿,自然视若珍宝,即使犯错都不忍心强加责备。
管教安渝的担子就自然落到了安远臣身上。
平日里看到女儿受罚,武信侯夫妇两个心里疼的不行,几次想要干预,都被安远臣一句“教育子女需严,考验品行须苛”给怼了回去。
夫妇二人干脆出门游历,眼不见心不疼。
安远臣走的这几年,安渝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脱了笼的金丝雀,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除了无事时进宫找萧瑟玩,其他的时候帝都的青楼酒坊,勾栏瓦舍,就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
安远臣一回来了,自由的小鸟就被关笼子里了,整天在家装乖乖女,憋闷的要死。
难得瑟瑟主动找她约酒,结果还发生了那样的事,被安远臣抓了个正着。
真是宅子里开煤铺——倒霉到家了!
安远臣几年前就定的规矩,错了就要罚,挨打的时候不许躲,躲了就重新来过,如果不认错,那就更直接了,直接打到认错为止。
但是安渝这么长时间没挨打了,忍痛能力早已不如以前,不躲——怎么可能!!
见安渝没有再跪回来,安远臣周身的气压瞬间变低。
“把我刚才说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没有……哥……我没有……呜呜……实在太疼了……”
“别让我过去抓你,过来跪好,刚才那下不算,重新开始。”
“那……那要打多少下啊?”
安远臣冷冷的说道:
“没有数量,打到我满意为止!”
这是安渝今年听到的最恐怖的话了,看着那个幽黑的戒尺,心里不由得恐惧,怎么也没法安然的跪下挨打。
安渝往安远臣的身后看去,外面天已漆黑,如果现在逃出去,混入夜色中,能躲得过一时是一时。
安渝基本在心中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但是她忽略了站在她对面的不是别人,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安远臣。
她眼珠一转,安远臣就知道她有什么心思。
“我警告你,别想着逃,要是被抓回来,打的只会更重!”
“哥,我没想逃。”
安渝嘴上说着,眼神却在飘忽不定,不用看都知道她在说违心的话。
安远臣也不与她再多说什么,直接把她双手反剪按在墙上。
戒尺朝着身后就呼了上去。
“嗷……哥……轻点……疼啊……”
任凭安渝叫着,安远臣都充耳不闻。
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见她哥下手轻一分。
这次安远臣回来,安渝觉得他变了很多,除了常年驻守边关,脸上有了饱经风霜的痕迹,人也变得温和许多。
但是罚起她来这狠心的劲儿是一点都没变,真是辣手无情。
“哥……哥哥……你不疼渝儿了……呜呜……你一走这么……多年……偌大的侯府……就我一人……啊……”
安远臣打着打着,听着安渝这样的叫喊,这怎么还变味了?
不是她犯错受罚吗?怎么现在变成自己狠心抛弃了?
但是不得不说,安渝这招感情牌打得确实是精准,安远臣果然就停手了。
安渝感觉身后的戒尺停了下来,并且安远臣按着她的手也同时松开,安渝立马跳到一旁与安远臣保持距离,同时还不忘把手伸到身后揉一揉。
安远臣确实是心软了,走的这几年,他不能在渝儿身边保护她,她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才变成今天这样,他在心里将这一切都归结成自己的错,又怎么能再下的去手。
安远臣心里的愧疚就如潮水般久久不退,再看安渝这几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他既然回来了,就定要护好她。
心内坚定之后,安远臣就朝着安渝快步走过来。
安渝以为哥哥还要打,直往后面退。
“哥……别打了……我错了……”
安远臣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嘴中喃喃道:
“渝儿,哥哥以后都不走了,定会在你身边好好守护你,哥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