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帝想知道房遗爱在大牢里过的什么样,只会让内侍去看,不可能让晋王亲临刑部大牢那种肮脏之地。
所以,只可能是晋王自己选择去大牢看望房遗爱。
而且晋王还选择主动向皇帝隐瞒房遗爱在廊坊里的所作所为。
由此可见,晋王和房遗爱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让人疑惑的是,晋王一直在宫里,房遗爱什么时候同晋王交好了?
房遗直在心里飞快的思索着,面上却不显,拱手道:“多谢殿下!”
正说着,管事提着两坛酒小跑了过来。
随行的内侍小心的接过了酒,李治就立即告辞了。
回到皇宫,李治并没有直接去两仪殿正殿,而是去了侧殿。
长乐公主已经离开了,晋阳公主正坐在书桌前出神,听到动静连忙将书桌上的纸翻了过来,这才起身相迎。
“哥,你可回来了!”
李治瞥了一眼书桌,他已经猜到妹妹藏的是什么,一定是房遗爱写给妹妹的诗句。
虽然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诗句,不过既然妹妹不好意思让他看,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面对妹妹那关切的眼神,李治立即道:“放心吧,房遗爱好着呢,住的是向阳的牢房,里面也还算干净,我去的时候,房遗爱正吃着肉,喝着酒,晒着太阳呢!”
“是嘛,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晋阳公主听了虽然还是有些担忧心疼,但是也放心了不少。
李治笑道:“他挺担心你的,问了一下你的情况。”
晋阳公主一听顿时红了脸,心里仿佛喝了蜜一般,笑道:“瞎担心,我能有什么事啊。”
“他还说什么了?”
李治指了指身后内侍提着的两坛酒,笑道:“他还珍藏了两坛千年陈酿,让我带进宫里来进献给父皇。”
千年陈酿?
晋阳公主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这哪是什么千年陈酿,分明是房遗爱自己酿制出来的酒。
李治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晋阳公主连连摇头,可爱道:“没有问题,我们快点去献给父皇吧。”
千年陈酿显得更珍贵一些,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告诉父皇真相了。
恰好两仪殿里也没有朝臣觐见,李治亲自提着两坛酒和晋阳公主一起走进了正殿。
“父皇!”
见到儿女来了,李世民放下了手里的奏章,笑问道:“去了刑部大牢?房遗爱如何?”
李治摇了摇头,叹道:“大牢里又脏又乱,酸臭的味道让人作呕,老鼠横行,儿臣进去待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晋阳公主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李世民听了心里痛快了不少,哼道:“就该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他有没有说什么?”
李治笑道:“说了,他担心兕子,问儿臣兕子有没有事。”
李世民很是无语:“兕子乃是朕的宝贝女儿,能有什么事?”
李治抖了抖手里的两坛酒,笑道:“还托儿臣将他珍藏的两坛千年陈酿带到宫里进献给父皇。”
刚才他就觉得坛子有些眼熟,一听是千年陈酿,李世民的眼睛顿时亮了,惊喜道:“好哇,这小子竟然还珍藏了千年陈酿!”
那天在卢国公府品过的千年陈酿,那火辣香醇的滋味让他至今难忘。
李世民拿起一坛酒仔细看着,眼神中透露着惊喜。
晋阳公主走上前来,娇声道:“父皇,这可是房遗爱珍藏的呢,都没孝敬房相,却进献给了父皇。”
李世民听了心里十分熨帖。
确实,也不知道房遗爱这小子是从哪里淘来的千年陈酿,就连房玄龄都不知情。
李世民微微点头:“这小子也算是有心了!”
“父皇快尝尝味道如何!”
一边说着,晋阳公主一把撕开了酒封。
“别拆!”
然而李世民这话说的却有些迟了。
晋阳公主手里拿着酒封,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拆?”
李世民一脸肉疼道:“这可是千年陈酿,何其珍稀珍贵!也许世间就只剩这两坛了!”
“怎么就能就这么拆开喝掉?应该等到重要的日子再拆开!”
看到父皇那心疼的样子,晋阳公主笑嘻嘻道:“哎呀,没事啦,父皇若是想喝,再让房遗爱进献给父皇就是。”
反正两人两情相悦,父皇也同意了两人的婚事,晋阳公主也就不拿房遗爱当外人。
她的就是房遗爱的,房遗爱的就是她的,孝敬父皇几坛酒是应当的。
李世民惊讶的问道:“房遗爱还有千年陈酿?”
哎呀,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晋阳公主目光有些飘忽,含糊道:“应该还有吧,不可能就这么巧,正好就四坛千年陈酿吧!”
李世民听了心里不禁产生了怀疑,毕竟千年陈酿之前连听都没听过,这个词就是从房遗爱嘴里最先蹦出来的。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千年陈酿?
不说别的,这酒坛子看起来就不像!
上一次,是因为大家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烈这么香醇的酒所以一下就信了。
但是千年陈酿这玩意儿就算是真的有,也应该十分珍稀,怎么可能像房遗爱这样动不动就拿出好几坛来。
看样子,兕子明显知道这千年陈酿的来头。
李世民一脸怀疑的问道:“兕子,你告诉父皇这酒是不是千年陈酿?到底什么来头?”
好像瞒不过去了,晋阳公主吐了吐香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父皇真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
“这确实不是千年陈酿,而是房遗爱自己酿制的美酒。”
李世民一脸震惊:“这是房遗爱自己酿制出来的?”
晋阳公主十分肯定的点头:“是呀,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千年陈酿。”
怪不得房玄龄根本就不知道府里珍藏了千年陈酿,想到程咬金那赚了大便宜的得意洋洋的样子,李世民很是无语。
“他就用自己酿制的酒坑了卢国公府二百两金子?”
晋阳公主辩解道:“怎么能叫坑呢?即便是房遗爱自己酿制的,这酒十分珍贵难得,难道不值一百两金子一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