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佩君听说沈砚鞍要鞭子,知道他这是非要抽沈澈不可了。
这一鞭子,就能要了她儿子的命!
她立刻拨开人群,走到沈砚鞍的跟前:“爸,您息息怒,看在小澈一直很乖很懂事儿的份儿上,您就饶了他吧!”
周美玉也上前劝说:“爸,年轻人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儿,也不是不能原谅。您今天想消消气,咱们两家好不容易凑到一起过节……”
不等周美玉的话说完,沈砚鞍就狠狠的拍起了桌子。
“过节?你们还有脸说过节?这是要过节,还是要给我举办葬礼?你们是嫌我活的岁数长了?都给我退下去!”
沈砚鞍发现沈遇舟还没有去拿鞭子,就冷笑道:“老二,你这是公开违抗我的命令?你们一个个都要翻天了!你不去我就指使不动别人了?”
他抬头,朝外面吼了一嗓子:“来人!”
警卫队长从外面进来了:“沈老。”
“去取我的鞭子。”
警卫队长不敢抗命,很快把沈砚鞍的钢鞭给拿了过来。
沈砚鞍把沉甸甸的鞭子拎在手里,用鞭子的手柄指着面前的一群人。
不单单是沈澈和苏温省。
还有沈川,沈继舟,沈遇舟。
甚至包括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沈江和沈海也被被包含在内了。
“我就不信了,你们一个个,我收拾不了!”
宋晚秋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家这个执行家法的“法器”。
有成年人的食指那么粗,上面的牛皮绳是乌黑色的,显然是之前沾染的血迹。
宋晚秋跟沈砚鞍认识这么久,她清楚的知道这位爷爷,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暴君。
他今天着实是被沈澈和苏温省的事儿给气坏了。
这种事情,放到相对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也是大多数人都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是这个年代?
而现在沈砚鞍在气头上,沈澈和苏温省还表现的那么直白。
这不是明摆着找打?
情况真的很糟糕了。
沈砚鞍现在不仅生沈澈和苏温省的气。
老爷子现在在气头上,谁劝都是往枪口上撞。
弄不好,还得适得其反!
就算是宋晚秋,现在也不敢贸然的说话。
她只能快速的转着脑筋,默默的想办法。
沈砚鞍只是拎着鞭子,还没挥下来,陆佩君就已经心惊肉跳。
她赶紧摇晃着他的手臂:“小澈,快跟爷爷道歉,告诉爷爷你错了,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沈澈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陆佩君急的不得了,狠狠的朝他后背拍了一下:“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非要挨一顿鞭子才爽快?!
沈砚鞍的鞭子要真的落在沈澈的身上,陆佩君得心疼死!
她知道,沈澈有时候认死理。
虽然他看起来规矩听话,可是有些事儿,他要是不肯做,不管长辈们怎么说,他都不会妥协。
这会儿只怕就是这样了!
陆佩君劝不动沈澈,只好看向苏温省。
她本来对苏温省没什么意见,可现在,她简直恨死这个人了!
好好的儿子,怎么就能被苏温省给带坏了?
可是,陆佩君也不能撕破脸。
沈苏两家是亲家,而且现在她儿子的安危最重要。
“温省,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们原本都是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去做那种事儿?按照辈分,小澈是你的侄子啊!你怎么这么对他?”
陆佩君这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她是想把苏温省把责任全都担下来!
苏温省是苏家人,沈老爷子再生气,看在苏呈墨的脸面上,看在宋晚秋的份上,也不能去打苏温省的!
苏家人听了陆佩君的话,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舒服。
现在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俩人真不是玩玩的!
苏温省对沈澈有意思,沈澈也一样!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现在陆佩君为了保自己的儿子,要牺牲苏温省自己?
但这件事儿,苏温省从一开始就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苏家人此刻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好说什么。
苏温省抬起头,看着两家的长辈,面带愧色:“今天让大家都受惊了,我觉得十分抱歉。”
他说着,朝沈砚鞍,苏呈墨,还有沈继舟和陆佩君分别鞠躬行礼。
接着,苏温省又说道:“让各位长辈受惊,我理应受罚。但请沈伯伯您不要难为沈澈。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我追的他。是我有病,沈澈是好孩子。沈伯伯,你心里有气,可以抽我。你想抽多少下都行!”
沈澈的眼角通红,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苏温省,你别这么说……你没有病!”
沈澈的这个动作,又一次激怒了沈砚鞍。
他一鞭子就挥了过来,正好打在了沈澈的手臂上。
沈澈痛的钻心,但苏温省要帮他查看伤口的时候,他把胳膊背在了背后,忍住剧痛,摇头:“没事儿,你别管我。”
他主动跟苏温省拉开了一段距离。
沈砚鞍用皮鞭指着沈澈的鼻尖,冷声道:“苏温省不是沈家人,他有什么怪病我不在乎,沈澈,我现在要听你自己说,你错在哪儿了,你之后要怎么做。”
沈澈明白沈砚鞍的意思。
老爷子就是要他一句话,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跟苏温省断绝关系,日后不再来往!
沈澈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道缝,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
他想起苏温省小时候对他说的话。
他说他会保护他。
他又想起几个月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苏温省说,不管是不是要过一辈子偷偷摸摸的日子,他都会陪着他。
他不喜欢别的人,他就只喜欢苏温省。
他喜欢了将近二十年了,终于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他想起两个人在温存的时候,苏温省说爱他,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他不能辜负苏温省。
他舍不得他们之间的感情。
沈澈想到这里,慢慢的松开了拳头,抬起头来,目光变得淡然了许多。
“爷爷,我接受家法。我没病,苏温省也没病。照片是我的私藏物品,今天若不是被人翻出来,没人会知道。我和苏温省,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四处招摇,到处宣扬。我会处理好陆家的表妹,不让她……”
沈澈的话没说完,沈砚鞍的鞭子就抽向了桌子。
不但上面的果盘撒了一地,黄花梨的桌面,也被抽出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混账东西!”沈砚鞍浑身颤抖:“你知道我要你说什么,跟扯别的?你几个意思?不四处招摇,不到处宣扬?怎么,你是打算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了?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沈澈不说话,分明是默认了。
沈砚鞍立刻挥着鞭子,直接朝他身上招呼。
牛皮绳在空气中炸出一声裂响,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
女眷们惊呼了一声。
在惊呼声中,还夹杂着一个低沉的神吟声。
鞭子没能落在沈澈的身上,而是重重的落在了苏温省的后背上。
沈澈听到了苏温省痛苦的闷哼声。
“苏三!”
苏温省抬起脸,冲沈澈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我没事儿,皮糙肉厚的,你别担心。”
沈澈伸手往他后背一摸,就看到自己的双手都是血。
他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其他人也都看到苏温省受伤了。
都纷纷上前拉住沈砚鞍。
苏家人向来护短。
之前陆佩君想要苏温省一个人承担责任,苏家人没说话。
可现在,人都被沈砚鞍打了,苏呈墨再也不忍了。
他站出来道:“沈兄,我们两家的孩子,还是各自管教吧!今天的宴就此散了吧。”
沈家这边到底要怎样,是沈家的事儿,他们苏家不参与了。
苏呈墨虽然不缺儿子,可每个儿子都是他的孩子。
就算苏温省做了恶事,苏呈墨也见不得他被打。
他冲苏温仪和苏温修道:“老大,老四,带老三回去!”
沈遇舟道:“苏叔叔,先处理一下温省的伤吧,不然容易破伤风。”
苏呈墨冷着脸摇头:“不用了,我们直接去医院就行!”
说着,他就拄着拐棍先走一步。
苏温仪和苏温修走到苏温省的身边,扶着他。
“老三,走吧。”
“三哥,我们回家吧。”
苏温省却不肯走。
他知道他走了,沈澈就要自己一个人面对沈砚鞍的责罚。
苏温省挣脱了大哥和四弟,上前一步,冲沈砚鞍道:“沈伯伯,刚刚这是第一鞭,我受得住,您再接着打吧!我的份儿,沈澈的份儿,我全受了!”
沈澈马上要哭出来了:“苏温省,你是不是傻?你快走吧!我没事儿!我死不了!”
苏温省因为后背的疼痛,额头青筋暴起,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淌。
然而,他依旧是咬紧牙关摇头:“不行,阿澈,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不放心!”
“苏三……”
沈砚鞍简直要被他们气中风了。
"呵呵,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要跟我上演苦命鸳鸯的把戏?你们觉得在我这里好用?行,你们想一起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冲着门外一声怒吼:“来人,把这些碍事儿的都给我带出去!”
沈砚鞍所指的碍事儿的人,自然就是沈家其他人和苏家人。
很快,外面黑压压的进来一群警卫。
不管是苏家人,还是沈家人,很快被他们给带出去了。
也有两个警卫来到了宋晚秋跟前。
宋晚秋眸子一冷:“我留在这儿,你们不要碰我!”
沈砚鞍听到了宋晚秋的话,脸色不愉:“晚秋,听话,出去!”
还在气头上的老爷子,此刻能用这样的语气,也全是看在孙女的面子上,压住了火气。
宋晚秋不卑不亢的道:“沈爷爷,我有话跟您说。”
“不听!”沈砚鞍这次连孙女的面子也不给了,冲警卫道:"把她请出去!"
警卫只好硬着头皮冲宋晚秋道:“晚秋小姐,得罪了。”
他们说着,就要去挎宋晚秋的胳膊。
可是不等碰到她,两个人就一前一后,感觉到了什么叫天旋地转。
宋晚秋用极快的速度,将一个过肩摔,另外一个直接一拳ko!
然后,她冷冷的道:“说过了,不准碰我!”
沈砚鞍叹了口气,冲宋晚秋招招手:“丫头,你过来。”
一个个的,全都不听话!
孙子不听话,孙女更是不听话!
等宋晚秋走到跟前,他冷着脸问:“你有话说,有什么话?快说!”
宋晚秋把手伸到随身背着的包里,从系统里下单了一样东西。
足足花了她1000元,这让宋晚秋的心里不由的小疼了一下。
但看到系统里的电子钱包余额还有27万多的时候,她也就不那么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