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王一行在百花谷只待了三天,将亲事谈定,他们便要急着赶回京城。
兰老爹听说要和南梁开战了,还涉及到蛊虫,想到山上的草药可能会有用,亲自带人采了不少。
“你们回京城吧!兰英也跟着去,到成亲的日子,我们也有借口出谷转转。”
“阿爸,你和我们一起回京住吧!”
宣王妃实在不想离开,只是京城的情势不太乐观。
兰老爹笑道:“不了,我要去找大外孙,对付南梁的蛊虫,我老头子说不定能帮上忙。”
“阿爸,战场危险,您就别去了。”
“反正要送药材过去,我正好顺路。”
兰老爹主意已定,谁劝都不行,墨云烈主动提出,“我陪着阿祖前往。”
宣王还能不了解他的心思,这是不想回京。
再一想,云烈就要十七了,该长见识了。
“好!就这么定了,你随外祖去找你大哥,就留在他身边听令吧!”
墨云烈就这样留下了。
墨云杰也想去灵安县城,不过他得先把长辈们护送回京城,根据最近收到的信件,京城也不太平。
京城。
盛轩帝收到了墨云策提醒他小心大皇子的消息。
崔福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好半晌,盛轩帝才吩咐道:“去查查杨高远走哪了?”
暗处有人领命离开。
一个时辰后,暗卫来报,“启禀皇上,杨高远是乘船南下的,船行至湖州地界,遇到了水匪,杨高远落水失踪了。”
“哦?朕怎么不知道湖州出了水匪?”
暗卫不知如何回答,崔福赶紧帮着在一堆奏折里找湖州的。
还真有一本湖州上奏的折子。崔福帮着打开呈到盛轩帝眼前。
盛轩帝拿到手中看了两眼,便将折本扔到地上。
“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明目张胆的给朕演戏,真是好、好的很。”
暗卫偷偷瞄了眼被扔到身旁的折本,上面大概写了:湖州突现水匪,乘船的百姓伤亡七人,另有十二人落水失踪,没有劫财,水匪踪迹全无。
突现,之前并没有出现过。
没有劫财,专门杀人去了。
船上只有杨高远一个七品官员,若是冲他去的,有可能是南梁人干的。
可皇上的神情和话语,明显透出不相信,他也认为这是在演戏,一场演给皇上看的戏。
一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面对穷凶恶极的水匪,只有七人伤亡,怎么可能?
落水失踪的人数就有意思了,一个七品官出行,家仆护卫加上主子,刚好符合。
暗卫看向生气的盛轩帝,皇上这是气他们作假,而是嫌他们做戏都做的敷衍,不尊重他。
不得不说,这名暗卫是了解皇上的。
盛轩帝此时愤怒的点就在于,杨高远想演戏躲起来,不去灵安的意图太明显了。
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来人!给朕好好的查,认真的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挖地三尺,也把杨高远找到。”
崔福和暗卫对视一眼。得嘞,皇上这是把对大皇子的失望和不满全迁怒到杨高远身上了。
大皇子妃的叔父杨高远,自以为这招金蝉脱壳,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会被盛轩帝一眼看穿,让他想躲起来,安心为大皇子出谋划策的计划落空。
盛轩帝派出了大量暗探和悬镜司的人马,到处寻找水匪和杨高远。让四处躲藏,躲的心惊胆颤,迟迟回不到京城。
墨云临察觉到皇上的意图,整日担心杨高远被找到。
“殿下,不必惊慌,皇上暂时找不到他,我会让手下先找到他,将他藏匿起来。”
太常寺少卿一向沉稳,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就是这份沉稳老练,让墨云临对这个舅舅异常信赖。
听到舅舅话中保证的语气,他放下心来。
“未来几日还是小心为上。”
墨云临缓缓了神,脑子开始快速运转。
“舅父,传话给那人,暂停行动。”
“你是想……”
“我想着,时机不对。”
墨云临多年的谨慎隐忍,让他比常人多了份敏锐的直觉。
“现在行动,无异于撞进了父皇的天罗地网。杨高远失踪,一定是让父皇看出了什么,这个时候,他会很警惕,我们走的每一步,都会在他的监视中,风险太大。”
“殿下想的正确。”
太常寺少卿很欣慰,大皇子现在能有这份心智。
“过些时日,南梁与大雍开战,他的注意力会被分散,那时,会有很多机会。”
“只怕那个南梁人着急。”
墨云临冷哼一声,“让他着急好了,南梁最终的目的是要灭我大雍,若大雍灭亡了,我去哪儿做皇帝?”
他想得很清楚,他只想利用南梁除掉墨云策,让父皇失去最倚重的人。
就算父皇找到了瑜贵妃和他的儿子,一个刚回宫的人,对他构不成威胁。
“殿下,不能大意,没有了墨云策,还有宣王府,那才是瑜妃儿子坚强的后盾。”
“舅父,事已至此,我也不着急了,二十多年都忍了,这时更应该求稳。”
太常寺少卿笑着点头,“就是要稳,我们之前有些自乱阵脚了。”
等着他们露马脚的盛轩帝,发现大皇子很沉得住气,暗卫们盯了数日,都没有发现。
这让盛轩帝一度怀疑自己想错了,是因为太子的背叛,让他觉有些神经兮兮的。
可是崔福的话提醒了他,墨云策是不会说无根无据的话。
“继续盯着,不得有丝毫放松。”
亲生的父子两人开始默默的比耐力,看谁先沉不住气。
就在他们暗暗较劲儿时,身处灵安的墨云策悄悄地完成了战略部署。
“明日,我们向南梁宣战。”
芮锦希皱眉道:“为什么要通知他们?等着人家备好毒虫毒粉对付我们?”
墨云策失笑,“怎么会?会等明日,是因明日是个好日子,出师必捷。”
原来是为了这讲究。芮锦希也想将军们全须全尾的回来。没有笑话他迷信。
大雍军队像往常一样,结束了一天的操练后,士兵们按时入睡。
寅时末,所有人被悄悄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