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炎稳住马儿,跳下来,慌张的去看马蹄下。
芮锦淳将孩子紧紧的护在怀里,忍着剧痛就要起身,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千万别动!”
芮锦淳看向来人,是善元堂那个叫姜淼的学徒。
她小心的从芮锦淳的怀里拉出那个小孩,查看一番后,交给了齐炎。
“这孩子没事,只是受了惊吓。”
姜淼慢慢的将芮锦淳扶起来,他这才感觉到肩膀火辣辣的疼,姜淼轻轻的摸了一下,他便疼的满头大汗。
“你的肩胛骨裂了,不要乱动!”
姜淼冲着一旁的同伴道:“快去找锦大夫!”
芮锦淳想说自己没事,忍着痛要起身时,被姜淼喝止:
“说了不要动,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吗?万一腰椎也受伤了!冒然活动会导致全身瘫痪的。”
芮锦淳忍痛道:“没,没那么严重吧!”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芮锦淳看着她严肃的小脸,重新乖乖躺下。
齐炎抱着孩子,傻愣愣的看着芮锦淳,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偏偏是他?
可别让芮相府的人以为自己是故意的。
这时,小孩的家人找了过来,孩子见到亲人放声痛哭,在齐炎怀里挣扎着。
姜淼说道:“还不松手?”
齐炎呆呆地松开手,孩子立刻跑进亲人的怀抱。
一看孩子,敏捷的动作,就知道他没受伤。
芮锦淳和齐炎同时松口气,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芮锦淳了。
齐炎道:“小芮大人,在下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
芮锦希急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京城街道上,不得纵马狂奔,你明知故犯,难逃罪责。”
“我,我……”
齐炎不知如何解释,他难辞其咎,吞吐了半天,诚心说道:“对不起!”
芮锦希急着查看自己大哥的伤情,嫌他碍眼,推了一把,说道:“走开!”
幸亏这里距七里街不远,报信的人说的清楚,她直接带来了担架。
“大哥,你忍着点。”
芮锦淳咬着牙,应了一声,他这会儿觉得更疼了。
芮锦希怕别人不知道轻重,亲自上前,将大哥的身体扶正,与姜淼一起,扶住头部和肩膀。
卫左卫右搭手抬起腰部和脚,小心翼翼的将芮锦淳抬到担架上。
平躺下后,芮锦淳才发现,自己的腰椎受伤了。
芮锦希用透视眼检查了大哥的身体,真是伤的不轻,肩胛骨碎裂,腰椎侧弯,内脏还有破损及轻微的出血。
“快回善元堂!”
卫左卫右稳稳的抬起担架,一行人快速的回到善元堂,齐炎紧跟在后。
芮锦希顾不得重新找人,直接让姜淼和自己一同处理芮锦淳的伤势。
先将侧弯的腰椎慢慢的推正,芮锦淳疼得差点晕过去,可他始终没有叫出声。
再将肩胛骨对齐,打上石膏,将姜淼打发出去,她才用微创手术解决了芮锦淳内脏破损的情况。
手术完毕,时间拿捏的正好,姜淼再次回到手术室,帮着芮锦希一起给芮锦淳包扎住伤口。
将芮锦淳送到病房,他的麻药还未完全散去,人还处于昏沉之中。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大哥会瘫痪的。”
芮锦希很真诚的向姜淼道谢,姜淼大方的点头,“这是医者应该做的。”
“我大哥在治疗期间,就请姜姑娘多费心啦!”
“我会照顾好的。”
芮锦希走出病房,这才看到手足无措的齐炎,还有问询而来的墨云策和芮锦博、芮锦琛兄弟俩。
那个被救的小孩,一家人也在外等候。
见芮锦希出来,连忙问道:“恩人还好吗?”
“他会没事的,你们带孩子去做个检查吧!”
芮锦希让叶晚晴带着小孩去做检查,抬头看向齐炎,这才发现他脸上有淤青,一定是二哥和三哥打的!
齐炎没有躲闪,再次真诚的道歉,“是我不对,我走神了。”
芮锦希问墨云策,“他当街纵马狂奔,扰乱秩序,要做什么处罚?”
“可判三个月劳役,或罚银。”
芮锦希看向齐炎,“你可罚?”
“在下认罚。”
嚯,态度不错么,转性了?芮锦希怀疑眼前的齐炎是假的。
“你真的是镇北侯府的齐炎?”
“是在下,今日之事是在下不对,甘愿受罚。”
芮锦希突然不知该如何了,这人要是不讲理,她反而有办法,可现在态度如此诚恳,她却不知该怎么罚了?
芮锦希看向墨云策,“你决定吧。”
“齐炎,你跟我来。”
墨云策将齐炎带到一旁的空屋,关起门来,聊了许久。
最终墨云策没有处罚他,芮锦希闪着大眼睛,等着墨云策解释。
“他是因情绪不佳,一时忘了这里是京城。”
“他怎么会情绪不佳?”
墨云策将齐炎毫无保留的话告诉芮锦希。
“你真相信他的话?镇北侯真的忠诚吗?”
“我信他的话,镇北侯对大雍是忠诚的,他想站队也无可厚非,毕竟太子算是他的女婿,只是他们选择的太早了。”
“这样汲汲营营的人并不可靠!”
墨云策道:“只要他对江山社稷无害,就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重用。”
芮锦希仔细想想,有些道理,便没再追究。
这次没有为难齐炎,依他今日的态度可以想到,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墨云策想的更多,他想到了白广睿,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被家族拖累,乃至丢了性命。
他不希望齐炎也遭遇同样的命运。
芮锦博和芮锦琛要抢着留下照顾大哥,可他们各有各的事,真的是太忙了。
最终,照顾的任务还是落在了姜淼和芮锦淳的随从身上。
麻药过去,芮锦淳疼痛难忍,姜淼俯身为他擦汗。
芮锦淳疼得要呻吟出口时,突然看到垂着头的姜淼,耳朵上居然有耳洞!
他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姜淼的侧脸,一阵女子特有的幽香,吸入鼻腔。
她竟然是个女的,芮锦淳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别扭的说道:“我的随从呢?”
“他刚出去,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是想解手了吗?我去叫他。”
芮锦淳觉得自己不仅全身疼,还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