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蓝小姐”,听得蓝浔心里拔凉拔凉的。
有多少年,他都没这样叫过她了。
蓝小姐?
这生分的称呼,让她听了很不好受。
心脏凉凉的疼,蓝浔深吸两口气,“阿寒,你要是不来……就会少了很多的精彩。我和孩子们,都希望你能来。”
迟郁寒淡漠吐字,“不去,我时间紧,马上上飞机了。”
他寥寥数句,就挂了电话。
蓝浔望着手机发呆,直到又有电话打进来,她才回过神。
莫菲得知她回国,激动问她有没有空,想来看看她。
蓝浔和她约了个时间,下午三点,莫菲提着东西,走进了路宅。
蓝浔的俩小朋友,见过这位莫阿姨,就和保姆们去后花园玩耍了。
侧厅里,茶香袅袅升起。
蓝浔和莫菲三年未见,两人叙旧,句句离不开对方的面容身材。
莫菲打量着,“蓝浔,你比以前瘦了。”
蓝浔笑着,“我自己没感觉到。”
“你要多吃点饭,带两个孩子很辛苦的啊。”莫菲拍拍她的胳膊,有些羞涩地摸摸自己的肚子,“阿浔,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快升级,做妈妈了。”
“真的?哎呀太好了。”蓝浔闻此喜讯,也很高兴,去摸她的小腹,“几个月了?”
“三个月……”莫菲高兴地说道,继续聊着孩子。
不一会儿,她手机响了。
徐子舟来电问:“晚上想吃火锅不?”
莫菲说,“吃点清淡的吧。”
徐子舟笑道,“猪肚鸡火锅。”
“好,我要多点猪肚……”莫菲眉眼带笑,绽放的幸福,让蓝浔十分羡慕。
她好友和徐子舟是正常恋爱,父母允许,家庭般配。光明正大,毫无阻力压力。从恋爱走向婚姻,一切都很顺利。
结婚后,俩人恩爱,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这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一个时辰后,话题也聊得差不多了,莫菲准备起身走,却又接到徐子舟电话,还发来几张图片。
莫菲打开一看,不禁笑开嘴角。
蓝浔好奇地问她:“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莫菲把手机往她跟前一凑,屏幕上的图片是散发金光的小金豆,“子舟每个月给我买两颗金豆豆,存下来。这三年来,他给我存了,72颗金豆子……”
蓝浔叹道,“真是有心人。”
莫菲忽然想到什么,抬头更羡慕看着她,“阿浔,你不知道吧?迟总每月有给你存幸运金星,这几年数都数不清了……”
听她如此说,蓝浔很疑惑,“什么幸运星?”
“阿浔,你忘了?有一年我们去金店,我让你帮我挑选一条手链,我想送给子舟……在那间金店里,我们看到展示柜里有一颗幸运星,镶着钻石,非常闪亮……柜姐说,那是非卖品,客人定制的。”
莫菲激动地说,“那就是迟总亲自设计,专为你定制的幸运星啊。”
蓝浔一愣,脑子里回忆起那颗见过的幸运星,独特漂亮,金光闪闪,光芒万丈。
原来,那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的专属。
蓝浔送走莫菲后,呆坐在沙发上长久的发呆,也许因为那些幸运星,也许因为明天即将开始的认亲。
她的心很乱,乱糟糟的一团。
手里端着一杯凉却的咖啡,品一口满嘴都是微苦的滋味。
给迟郁寒发了两条信息,他无回复。
望着手机不由得苦笑,他都说他出差了,也许这个时间正在飞机上吧。
迟郁寒没有出差,晚上在迟家,正与父亲暗中较量,“明日那个宴会,要麻烦老爷子帮我带两份红包,我本人就不去了……”
“你不去,这可不行。”迟长河板着脸,“我们家与路家有诸多生意来往,也算是世交了。你不去,我不好像向你路叔叔交代。”
路家那边的认亲大会,城里这几大家族,苏家、萧家的长辈们,已经收到请帖的都去。
他迟家的嫡子不去,是不给面子。
迟郁寒挑眉,自然是有不去的理由,“我对见别人家的孩子没兴趣。”
迟长河先是面目阴沉,“那也由不得你。”
后又声色俱厉,“如果那两个孩子身上流着迟家的血脉,就必须要抱回来。”
老爷子一门心思,只想把孩子抱回。
迟郁寒缄默不言,沉静用餐。
对面,迟郁山察言观色,支持老爷子,“爸爸说得对,自家的骨肉怎么能流落在外?”
他旁边的迟郁柏,干咳一声,内涵道,“三弟也许比我们想得更周到,孩子与他无关,他没兴趣去看也很正常。”
老爷子下面的座位,左美凤也插了一句,“郁寒,还是听你爸爸的。”
“行,我先和我母亲商量。”迟郁寒趁此提出要求,与自己的母亲见面。
老爷子冷血无情,不让他与自己的母亲相见。三年了,为了与自己的母亲见一面,每次来迟家都要跟父亲斗智斗勇。
若非母亲被困于迟家,他亦不会再来这个地方吃饭。
迟长河对于小儿子提出的要求,给予了宽松的放行,同意他可以见自己的母亲,但是明天务必要去参加路家认亲宴会。
迟郁寒笑意冷冷的,与父亲交换了条件。晚餐没吃几口,就去后院的一栋房子里看自己的母亲了。
餐厅里他一走,父子几个,在同一张餐桌上,各怀心事。
左美凤思量再三,饭后才敢问,“老爷,你昨日去看过那俩孩子,长得挺好看的吧?”
迟长河脸色略有些难看,“昨日去的时间不对,小朋友出去玩儿了。”
“老爷,按你的意思是说,没见着人?连老爷也还不知那俩小鬼长什么样?”左美凤搀扶着他散步。
这话听得,让人很不爽。
迟长河一用力,甩开她手,“明天不就知道了?”
左美凤自悔言语不当,赶紧讨好的笑。
后院,独立的房子里。
迟郁寒蹲在母亲面前,跟坐在轮椅上的母亲说,“妈咪,浔浔回来了,她领回了两个孩子……我心里很难过。”
连佳慧用手抚摸他的头发,说话很慢,语气很柔,似安慰,又似鼓励,“你喜欢浔浔,每天盼着她回。她回来了,就是一件高兴的事啊。”
是啊,朝思暮想,千盼万盼的人回来了,本该高兴。可迟郁寒仍有些犹豫,“妈咪,孩子们的认亲宴,我应该去吗?”
“去吧……”收到请帖,出席宴会,这是礼貌。连佳慧只提醒他,遵守这个圈层的规则和社交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