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郁寒失望的目光望着手机,早上起床那通电话被打断之后,蓝浔那个好消息,此后就一直没再有机会说出口。
因为,路遇也知道她怀孕了……
是的,蓝浔怀上小宝宝了。
但路遇不让她说。
春天过去了,珠城的夏天来临。
迟郁寒去看母亲,依然被拒,不过周大夫告诉他,“夫人情况很好,会推动助行器行路……”
如此,迟郁寒稍微放下心,同时又很警惕。父亲不对母亲使坏,派人照顾她,对他来说并非是个好现象。
他走向院门口的方向,两个哥哥心怀叵测,正向着他走来。
大哥讥讽:“被爸爸打中一枪,还不长教训?还来爸爸面前自找麻烦?”
二哥嘲笑:“三弟这是不死之身,有九条命吗?”
迟郁寒冷声还击,“谢谢大哥,二哥,对三弟的关心。”
在迟家,他虽然年纪是最小,但个子却是最高大。身高压势下,降维打压俩哥哥。
迟郁山和迟郁柏必须仰起头来,才能与他对上,打一场目光战。
迟郁寒眼神睥视着,长腿迈步,挺拔的身躯,越过他们而去。
上了车,手扶着方向盘,望着前方凝思。虽暂时揣测不住父亲的意图,但心中的警惕意识十分强烈。
他要防范好,做好对父亲发动的下一场进攻。
迟长河站在窗口,背着双手。
见他站那有一会了,左美凤温柔上前,“老爷,你在看什么?”
迟长河没说话,目光深远。
“老爷,郁寒走了,老爷很失意?”
“这个逆子……我对他只有失望。”老爷子气得脸庞肌肉微跳,仿佛现在一谈及迟郁寒,就要肝火大动。
左美凤察言观色,立马细雨柔声,善解人意,“老爷莫生气,生气伤肝伤身。”
她手抚着他后背,帮他顺气,温柔体贴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很舒服。
不像连佳慧……
想到他那个大老婆,迟长河还是缓和情绪,问,“她吃饭了没有?”
知道他所问何事,左美凤温顺地答,“佳慧姐姐,喜欢吃杂粮粥,我叫人给煮了八宝粥。她吃得可香了。我还帮她按摩了腿部……”
听着她做事这么细心,为人着想,很照顾人。迟长河语气也变得温和了,摸摸她的手背,“还是你有心……”
左美凤双手搀着他,柔声说,“老爷,这是我份内的事。我想多为老爷分忧。”
他这小老婆嘴巴甜,说话让人舒心,做事也得体,尤其对他特别体贴,叫迟长河怎么能不喜爱她。
连佳慧若是像她一般会体贴人,他也会待她像从前一样好,不至于要跟她离婚……
在老爷子的心里,女人就是要温柔体贴,会伺候人,要有女人的样子。
他吃软不吃硬,左美凤把他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也让老爷子对她产生某种依赖。
她的手段,就是要拿捏他。
左美凤想着连佳慧那个儿子,心里嫉恨得很,她不得不承认,迟郁寒比她俩儿子都优秀。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人活到这个年纪了,拼老公,她没输过。
可不想,拼儿子的时候,输给连佳慧。她若是输了,她俩个仔也并不好过。
所以,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输!
老爷子这边,她一定要抓得死死的。
左美凤服侍老爷子休息后,心怀叵测去看连佳慧,“郁寒刚才来看你,与老爷起争执。老爷一怒之下,又把他赶走了。”
“佳慧姐姐,不是妹妹说你。”她走到她面前的沙发对面,“你这个儿子,性子太刚,在家里和老爷斗,未必是好事。你也挺担心他的对吧?”
连佳慧不语,坐在轮椅上,揉自己的腿。跟她能有什么好说的,一言不合,她就告恶状,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这方面,是争不过她。
多少年来,她都知道,她没方面的能耐,功夫不够。
左美凤假装好心,“佳慧姐姐,你也有多天没见郁寒了,也挺想念他的吧。要不要我去给老爷说说,让他别生郁寒的气,准允郁寒来看你?”
连佳慧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不用去给老爷说这个事,他是一时生气,气糊涂了。等他气消了,他会让郁寒来看我的。”
“姐姐,你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左美凤讽刺,“老爷这次是真的很生气,他是不会原谅郁寒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用枪射击他……”
“你说什么?”连佳慧有点惊愕,迟长河朝他亲儿子开枪?
她脑袋嗡嗡响,简直无法想象,当时是什么场景?迟长河,也太狠毒了!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竟然做得出如此心狠之事。
连佳慧不能忍,对她怎么都行,对她唯一的儿子,伤一根汗毛,她都心疼不已。
按着自动轮椅,她去找他要个说法。
连佳慧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愤怒,“长河,郁寒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能朝他胸口开枪?”
迟长河刚睡一觉醒来,精神尚好,一开始还没怎么为难她,“这个逆子,无法无天。都是被你惯坏了。”
“儿子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怎么能说是我惯坏了?”连佳慧想着育儿艰辛,只物质丰盈,缺失父亲关爱的成长路,是多不易。儿子能长得那么优秀,很不错了。
儿子那么优秀,他看不见吗?
在他眼里的逆反,难道他就没一点责任吗?他的爱,全都给了左美凤和她的儿子。
“你不惯他,他敢拿刀对着我脖子?!”迟长河渐无耐心,再一想到被儿子持刀架脖那不堪的一幕,十分不能忍。
“郁寒他……”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逆子,哼!”迟长河面孔威严,拂袖而去,走得绝情。
连佳慧无力靠坐轮椅,彻底心寒……
一个人竟然狠心到,亲手杀自己的儿子?!心是有多狠哪?
又是一个不明之夜。
迟郁寒拨通了蓝浔的电话,欣喜若狂,“浔浔,你吃了没?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上次你跟我说那个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
蓝浔沉默一会儿,才怏怏的回答,“那个好消息,嗯……就是。其实,我很想你。”
听到她说想他,迟郁寒乐不可支,“浔浔,我更想你。”
那边,却又大煞风景,传来了路遇的责问,“和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