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迟郁寒怒气爆发,继续吼,“你和他复婚,你选择他?我恨你,我恨死你……”
蓝浔呆愣在椅子旁边,手扶桌沿,瞪着他。
他在说什么?他瞎了眼才喜欢她?
她复婚?他恨死她?
迟郁寒眼睛又红又疼,也瞪视着她。
他就是瞎了眼才喜欢她!因为她,他现在眼结膜充血,眼睛好疼啊。
两人互相瞪着。
他那句话嘶吼出来之后,彼此都没再说一句话,只瞪着对方。
蓝浔想不通,他这么激动的原因,一来就冲她吼,想着也许咳嗽没多严重,应该是好掉了。
而迟郁寒,愤怒于对方的决定从来没有一点迟疑,从不考虑他的处境。
他的咳嗽严重了一两天,白天稍有好转,夜间入睡才咳得厉害。
两人目光纠缠,直到迟长河缓步走来,“郁寒,你来了。宵夜已……”
“不吃!”迟郁寒背对着身,一口气打断父亲的话,冰冷的视线落在蓝浔脸上,“我有话要问她。”
“那,你们好好说……管家,三少爷来了,看茶!”迟老爷也没再走近,满脸威严,眼里透着势在必得。
他的目的,就是搞破坏。
破坏蓝浔和路遇出国的日期。
不让他们俩飞去国外。
如果去了国外,医疗会更先进,有干细胞的不断补充,路遇的病情多少还能扛个一两年,好的话两三年也极有可能。
迟长河等不起,也不想再等。
他想让自己小儿子和蓝浔趁此机会,怀个小宝宝。
这样的话,即便以后路遇还能活得稍微更长久一点,蓝浔生下来的孩子,也会顺理成章,继承路氏的财产。
迟长河带着这个自私,阴暗的想法,将蓝浔禁足在此。
而迟郁寒先是浑然不知,还在质疑问蓝浔为什么会那么狠心?
他气恼,他愤怒,“你和他复婚?你选择和他在一起?你一次又一次的抛下我,你不要太狠,太无情!”
他浑身都是火,大手抓着她一只手腕,咬牙切齿地说,“八年,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他拿起她的手按在自己激烈跳动的左胸膛,“我把你放在心上,我把你深藏在我最柔软的地方。
我喜欢你不敢说,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爱你又如何?我拿什么去爱?我光用嘴说爱你有什么用?
我靠你吃饭时,我说爱你,你会相信吗?我能力不足时,我说娶你,我拿什么娶你?”
蓝浔别过脸,晶莹的泪珠充满眼眶。
手被他抓紧,耳畔仍响着他的话,嘶哑到极点的嗓音,“你个傻瓜,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我给不了你婚姻,难道我就不痛苦吗?
八年,你以为你在熬,我又何尝不是?
我熬得不比你少!
你知不知道,每当我很累,撑不住的时候我就停下来,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往前一点,熬过去就好了。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我还有你,我一定要熬过去。
我要带着你想要的来见你,我要带着幸福和快乐来娶你。
就这样,我一次次熬过了那些身无分文,无人问津的日子。
我熬过了万丈孤独,向你奔赴而来,只为陪你看星辰大海。我熬过了所有的苦难,想牵你的手,只为期待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熬过来了,你却选择了别人。”
迟郁寒涩哑地说着,粗重地呼吸着,把她柔若无骨的时候抓得紧紧,泪已经在眼眶打转,“我成功了。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的。可为什么你还是要选择他,弃我而去?”
蓝浔抿着嘴唇,一语不发。
“浔浔,你说话啊。别不吭声,别不理我。我很害怕……我迟郁寒害怕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害怕你不理我,我害怕你离开我……”
迟郁寒啰唆地诉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向一个女子说这么多的话,滔滔不绝来表达自己对她的喜欢和深爱。
他唠叨说完,视线直直地锁定着蓝浔的脸,希望能看到她的变化。为他做出一点点改变,不去国外,为他留下来……
蓝浔心里大受震撼。
那个昔日沉默如金,矜贵冷漠的公子哥迟郁寒,能说出这么多话。
能面对面敞开他的心扉,向她表达他的感情,是真的很不容易。
她也想留下来,只是她现在不能。
一想着马上要和他分离,蓝浔心里一酸,眼睛潮湿的泪越聚越多,视线朦胧了,像是凝结了一层水雾。
她眼中的泪,让他心疼!
“浔浔……浔浔你别哭,别哭。”迟郁寒心慌手乱,急忙哄慰。
身上携带的,所有的寒气冷气怒气怨气全都消失殆尽,他已经忘了他来的目的了。
他是来说恨她的。
他是来跟她绝交的!
但触见她的泪他就慌得一批。深深自责,是不是他刚才话太多,把她吓到了。
抬手想为她擦拭眼泪,蓝浔却拂开他手,将头扭向一边,抵抗他的接触。
“我没哭……”蓝浔将脸转向肩膀,用肩头的衣服快速擦去泪水,“你说那么多,太多话了,我好像一句都没听清。”
迟郁寒突然一把抱住她,手臂锁住她的后腰,把脸庞埋入她头顶的秀发,哽咽着,“浔浔,我不许你走……”
他的面庞湿热,像有热水流过,濡湿了她的头发。他抱着她的手都在发抖,呢喃乞求,“浔浔不走,浔浔不走。”
蓝浔哀叹一声,声音涩哑,“……阿寒,你再等我一两年,就一两年……”
到了此时此刻,终于明白还是挽留不住她,她终究是要走的。因为她已经做了选择,不会为谁改变。
迟郁寒收紧手臂抱着她,然后接下来,他扶起她的下巴,疯狂吻上她的唇。
扯开她的衣服,解开自己的皮带,边吻边抱进一楼客房。
做得很激烈,很狂野……
昏黄的灯光里,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娇吟。她一声声喊:“阿寒,阿寒……”
如泣如诉,醉生梦死。
迟长河坐在凉亭的藤椅上,手中捧着一碗茶,时不时轻吹一下茶叶,小口品茗。
瞳孔暗藏深意微微一缩,深陷的眼窝里威厉的光芒闪过,眼神里满是计谋。
深夜的风冷冷的从他的茶碗间流失,热的茶水渐渐冷却,苍老双眸中隐隐的透出锐利。
这时,别墅管家微微躬身,恭恭敬敬地禀报道,“老爷,路老和路少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