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洛家明如此崇拜迟郁寒,蓝浔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再多问。
刚跟洛家明聊完,手机铃响,屏幕上显示萧少白的来电。
蓝浔犹豫片刻,接听,“蓝浔,你还好吗?”
萧少白听说路遇出轨,急得不得了,“路少怎么能这样做?他是不是一时糊涂了?还是当时喝了酒?意识不清醒?”
“……他没有……”
“蓝浔,你别难过啊。待会儿我见了他,替你好好揍他一顿,太不像话了……”花花公子萧少白,居然嚷嚷着要帮她出这口气,很仗义地说,“我要揍扁他。”
蓝浔听他一直叽哩呱啦个不停,也是操碎了心。
“我等下就和迟总一起去揍他……哎,怎么不见迟总有任何行动?他不知道这个事吗?”萧少白刚才打迟少电话不接。
他并不知道,迟郁寒不在珠城,在洛家村。
之前,每逢周末,迟郁寒都驾着直升飞机去山岭上采集三七和当归。
野生的毕竟很少,采不了多少。
他想到一个好主意,开山种植。
而洛家村的大山环境最适合这种中药生长。洛家明一听迟总将种植药材的试验基地,选址定于洛家村,几乎是要跪拜了。
乡镇脱贫,致富的好机会来了啊!
财神爷眷顾了。
洛家村。
迟郁寒的直升飞机降落下来时,吸引了一村子居民都来瞧热闹,“快看,飞机。”
“飞机!”小孩撒丫子狂奔,向村庄的人呼号,“我们村里来了一个会开飞机的男人。好帅啊!”
村支书,县长都来了。小镇,以最高规格来迎接这个尊贵的男人。
已是镇长的洛家明,与迟郁寒握手,热情笑道,“迟总,欢迎来到洛家村。”
迟郁寒看了他一眼,“你最近精神状态不错。”
“一想到迟总要来,我是彻夜未眠,激动难安。精神百倍。”洛家明激动地调侃,语无伦次了。
“害了相思病,得赶紧去治。”迟郁寒冷着一张脸,也戏谑道,“不然就会加深症状。”
洛家明哈哈一笑,特别开心。
带着这位「财神爷」,丈量完洛家村的山和田,周边附近。
这儿,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
洛家明和迟郁寒走在青山绿水间,“一旦发展起来,未来不可估量。”
“缺什么,你说。”
“目前最主要是交通方面……”
想致富,先修路。
伫立山头,俯瞰山下的居民。
在这方天地,双手负后的迟郁寒,目光坚定,做出了一项重大的决定。
投资这块土地,帮助这里的人们富起来。
珠城又下雨了。
湿冷的天气,蓝浔的脚踝骨关节旧疾复发,疼痛难当。
管家端来中药足浴盆,让她泡脚。
蓝浔泡脚时,路遇喝的醉醺醺,搂着一个红衣美女踉跄进门。此女艳丽夺目,凤眸撩人。
她是最近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明星。
孟梦。
她笑容妩媚,把路遇扶到沙发,“蓝浔,我帮你把路总带回来了。”
对面,蓝浔微笑,“谢谢你的好心。”
“不客气。”对方也彬彬有礼。
弯着腰,细心体贴地帮路遇整理一下衣服,“你待会儿帮他冲一杯蜂蜜水,路总喝高了……”
蜂蜜水有助于解酒。
蓝浔边泡脚,边回答,“好,我知道了。”
孟梦这才一步三回头的,拿着包包,眷恋地走了。
走前,她雪白的手臂忽被路遇抓住,他酒气熏天,呢喃着说,“别走,别离开我,浔儿……”
浔儿,两字压在舌根,苦涩又温柔。
蓝浔看着对面,酩酊大醉的路遇。
他清俊的脸庞之下,应该是沉着聪慧,从容淡定的内核,只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肆意放纵?
泡好脚,蓝浔擦干净穿好鞋,帮路遇盖了一床稍厚的被子。
老爷子从房间走出来,见儿子躺在大厅,关心地问,“蓝浔,遇儿醉酒了?”
蓝浔把路遇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他有点小醉……”
这时,平躺着的路遇将头偏向一边,启开嘴唇,沙哑的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蓝浔头低着,将脸凑近,才听清他说的是,“对不起”。
一声声,对不起,包含着无数的无奈和无助,听着让人感伤。蓝浔感到一阵鼻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不知道,路遇生病了。
路老爷子已经看出了异样。
儿子的头发比之前稀疏,尽管头发染成乌黑,却也遮掩不住发根处,隐约的白。
老爷子缓缓退出客厅,背着双手,望着门窗外,朦胧浓密的雨帘。
儿子的白发,怕是不祥之兆……
次日早,路遇睡醒,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茫然不知所措。
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床上,心中渐渐流淌过一丝温暖。
转头看,蓝浔已不在房间。
她在厨房热了一碗牛奶甜粥,端进房间。听到她进门的脚步声,路遇马上闭上眼睛,假装还没睡醒。
蓝浔把粥放在床头桌,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她知道,路遇醒了在装睡。
她走出房间后,路遇起来,吃了两口粥。小口小口的吃着,每一口粥都吃得小心翼翼,又十分不舍。
吃着吃着,眼泪一颗颗直接滴落在粥碗中,他无声的哭泣,合着热泪吃粥。
然后,走向书房。
取出纸笔,开始草拟离婚协议……
窗外的雨越落越密,雾茫茫地布满在天空中,向四处铺落下,地上、屋顶、树木都被雨水淋得湿透透的。
路遇的心,也湿透了。
路遇知道蓝浔不会主动提出离婚。
路遇知道蓝浔想和他过日子。
路遇知道蓝浔不会爱上自己。
路遇知道……
从洛家村回来前那个晚上,他听见枇杷树下,洛家明压低声音跟蓝浔说,“你昏迷不醒时,嘴里一直喊着他的名字。
你喊阿寒,寒。
我问你谁是阿寒,谁是寒。我去帮你找他回来。当时你意识不清,不停喊他的名字。
妹妹,我今晚想问你,你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是不是迟郁寒?”
而蓝浔声音涩哑发颤,“家明哥,你听错了吧?我是路太太,我要喊也是喊阿遇,不是阿寒……”
路遇听得胸口一痛。一句否认,却否定不了她的内心。她说阿寒时,已哽咽落泪。
他早该明白的。
娶蓝浔为妻,也许,她能与他共度余生,但这辈子,他却走不进她的心里。
此刻,他想放她走了。
他时日不多,不想再与她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