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振国见迟家三少来了,自然是笑脸相迎,热情招待,慈祥温和寒暄几句。
然后让人按铃,叫醒少爷。
路遇醒时见自己睡在床上,他很是诧异,是蓝浔把他扶上来睡的?他都不记得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蓝浔在梳头,转头见他睡醒了,冲他一笑,“阿遇,该起床吃早餐啦。”
她很久没有这样笑了。
路遇很迷恋她这样的笑容,一时失神,怔怔地看着她。
室内呼叫器响起来,蓝浔去接听,听到迟家三少来做客,肉眼可见的惊慌在一双眸子里乱撞。
长长的双开旋转大梯,由楼上延伸到楼下,路遇是一面系衬衣扣子,一面慵懒随意地拾级而下。
大厅里,迟郁寒低头抽烟。听到有人下楼的脚步声,他弹落烟灰,缓缓抬头——
“迟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路遇扬起嘴角笑,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
而他身后的蓝浔,对上他的眼神,则显得惊惶失色,慌乱无比。
迟郁寒内心泛起一抹苦涩。
没来之前,十分担心。
来了之后,又感觉自讨没趣。
是来看他幸福吗?
路遇眉目间张扬的缱绻,让他如利爪抓心,不是一般的疼。
迟郁寒和路遇谈工作,蓝浔坐在小侧厅,她不方便出去见他。已婚妇女,见着前任,如今能远离便远离。
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谈着谈着,突然间就气氛变了,大动肝火。
“啪……”路遇摔了杯子,迟郁寒也准备摔杯。
蓝浔禁不住好奇,和担心,悄悄地走出去查探,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见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拳嘭嘭嘭打了起来。
茶几掀翻了,茶杯茶盖滚落而下,波斯地毯上一片水渍,浸湿了美丽的花纹图案。
蓝浔惊呆住!
有佣人赶去报告路振国,“老爷,少爷和迟少两个人在打架。”
路振国站在池子边上喂鲨鱼,听见他们打架,不仅不担心,反而乐呵呵地一笑,“莫管,让他们打去。”
从小,他俩关系都不错,就算打架,也会马上就和好。
屋子里那两个男人打着打着就打进了书房里,打到沙发上。
路遇被按着,头发被迟郁寒抓乱了,抓断了。
相比上次,他今天干架,貌似有点力不从心。
是因为晚上太出力的缘故,导致打架都没力气?
如此一想,迟郁寒更气愤,出手更重,拳拳到肉。
明明知道蓝浔是他的女人,他还要来抢?他防住了萧少白,却没有防住路遇,也万万没想到,抢走他女人的会是路遇!
抢走就算了,还不保护好她?
这架,老早就想打,上次那一架打得不过瘾,这次……他,真想打残他。
可是,当他手中抓扯下对方一大把头发的时候,竟然有些吃惊,为什么他的头发如此容易抓掉?而且一抓就是一大把?
迟郁寒看看手中的头发,有些发白的发根,微微愣住——
隔门都能听到路遇战斗力稍逊,招架不住,蓝浔急忙推开门,进来劝架,“别打了,别打了行不行?”
她见路遇被迟郁寒按在沙发里,打得鼻血直流,心里一怒,上前去双手用力将迟郁寒推开,“你走!”
“别跑我家里来闹事!”
“迟郁寒,你给我滚!”
她护住路遇的样子,她心疼路遇的表情,让迟郁寒又震惊又心寒,忍不住喊,“浔浔!”
他也需要安慰,需要她的关心,他脖颈也被对方抓伤了一道口子,长长的血印,疼得厉害。
然而,蓝浔冲他低吼:“滚,滚远点!”
她流着泪,朝他吼,声音嘶哑着,听得让人揪心,让人难受。
迟郁寒后退两步,目光呆滞,眼睛血红地看着蓝浔,手心紧紧抚着自己的胸口。
心是那么痛,呼吸是那么困难。
路遇倒在沙发里,鼻子冒血,嘴角流血,凄惨的笑,“迟先生,我媳妇儿叫你滚……滚吧。”
迟郁寒伤心难过,悲痛欲绝地“滚”了,不“滚”不行啊。
他们俩现在是夫妻,他们俩是一条心,他算什么?莫名其妙跑到人家,家里面来撒野?
这事,本就是他不对……
走出路宅,天空一片灰蒙蒙的。
迟郁寒坐在车里,很久不启动车子,眼睛望向大门口的方向,仍有期待,好似在等待什么。
他以为,蓝浔至少会出来送送他。哪怕,远远的朝他摆摆手也好。
呵呵,她都吼着他滚了,还会出来送他才怪……
迟郁寒回安园的半道上,又被拦截了——
苏天海带着一伙人将他包围,逼停了他的车,恶狠狠地说,“贤侄,我才出差一年,你就把娇娇骗得团团转?”
他境外的赌场,出了点事故,处理了一年,才稳住场子。
没想到,这一回来就变了天。
迟郁寒已升为迟氏的副董事长了!
而他那个宝贝女儿被迟郁寒怂恿,抛售完迟氏的股份,与他合伙开个烂公司。
天天坐班,月月亏损。
把他宝贝女儿累得够呛,钱赚不到一分,人还瘦了十来斤。可让他心疼坏了,怪只怪自己女儿不争气哪。
还梦想着,能和他结婚。一个为了退婚,要拿刀砍他爹的男人,还能再娶她?
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啊。
所以,苏天海回来第一天,他就恨铁不成钢地把女儿训了一顿。现在,气势汹汹地,赶来找迟郁寒算账——
“你说我骗娇娇?那就让娇娇来给你说。”迟郁寒直接拨通电话给苏娇,“娇娇,我在路上,和你父亲谈事情。你若有空,给你父亲送盒饭来。”
“给我爸送盒饭?”苏娇不解,他爹不吃盒饭的。但一向最听他的话,“好,我马上去送盒饭……”
在苏娇来之前,这儿两帮人大刀阔斧干了起来。
保镖们在和二十个人对打。
迟郁寒从十个彪形大汉中迅速突围出,一个箭步,持刀冲到苏天海跟前,一刀接一刀地下去,将他胳膊连砍了三刀。
砍一刀,送一字。
“死!”
敢动浔浔,那就是动他的命!
他赔上自己这条命,也要弄死他!
今晚,他誓要让对方血债血偿……浔浔所受的伤害,他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