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里加班的路遇,一接到这电话,就立刻赶来了。
当他走进包厢的时候,蓝浔脸蛋红红正在骂人,她怀里抱着酒瓶,对着迟郁寒骂,“你不是人。你知道不,你不是人……”
迟郁寒手里端着酒,红着眼眶,“我不是人?对,我不是人,我不是你男人?”
“你就不是人……”蓝浔舌头打卷,醉眼朦胧的望着向她走来的路遇,“你是谁?你也不是人?”
“我是你丈夫!”路遇直言不讳。
他又心疼,又生气。
心疼她喝酒,把自己喝醉了。生气是她才喝三杯酒,就醉得连他都不认识了。
这几个月来,他们好歹也同床共枕过,她的心里仍然还是没有一点点他的位置。
马上要结婚了,她还出来和前任喝酒。
路遇脸色一沉,抱起蓝浔就走,鞋子掉地也不知。
迟郁寒拾起鞋,脚步踉踉跄跄地追上去,“她的鞋掉了……”
蓝浔横躺在路遇怀里,一手勾起鞋,一手抱着路遇的脖子朝他一笑,眸光潋滟,醉人心田。
迟郁寒怔忡的失神,呆滞地望着她被别人抱走,心脏如抽丝,刀割般的疼。
手紧紧抚着自己的胸口,掉转头仓惶地跌进包厢沙发里,继续喝酒。
公寓床上,蓝浔视线朦胧地仰着天花板,嘟嘟囔囔地说,“唔,我没醉,我才喝三杯……我以前,喝十杯,八杯都不醉。”
她原本不想喝,刚开始是迟郁寒递她一杯酒,“喝不喝随你。”
他眼神意味深长,“还记得你上次和萧少白来这个包厢喝酒,我灌了你一杯酒吗?”
“路遇劝我,这饮酒之乐,乐在个人意愿。强行劝酒不可取。”
他仰头,往喉咙里猛灌了一大口酒。
说话时,嗓音涩涩的潮湿,“我那晚也许心情不好,路遇说我心情烦躁,能理解我。浔浔,你能理解吗?浔浔,我为什么心情烦躁?其实我也不想……”
“事情过了那么久,我心里一直都不好受。今天忽然想起,跟你说声对不起。”他眼眸低垂,音色低哑,“那天晚上,灌你喝酒,是我做错了。”
“浔浔,对不起。”说着说着,迟郁寒的语气凌乱无比,“你可不可以,原谅那个心情不好,酒品不好的男人?”
他举着一杯酒,碰碰她的杯子,“喝了这杯酒,愿我们都能心平气和,一帆风顺。遇事沉着,忠于自我。你好好嫁人,我好好活着……”
“好……”蓝浔心里酸酸的,手腕一扬,一气饮尽。
喝完这一杯,她又喝了一杯。
三杯酒就把自己喝迷糊了。
她没醉,只是头有点晕而已。
路遇帮她冲蜂蜜水醒酒茶,喂她喝水,她偏开头,脸颊红红的一片。
呼吸急促,透着甜润的酒气,胸前丰满圆润,隔着薄薄的衣裳,诱人的起伏。
路遇忍耐不住地低头吻她,蓝浔嘤咛一声,嘴里芬芳的吐息,欲拒还迎似地轻微挣扎着娇媚动人,更像是一种召唤。
路遇激动不已,迫切地解开她的衣扣,温热的触感,柔软细腻的肌肤,让路遇再也控制不住。他开始疯狂地吻……
他喘息着,“浔儿,今晚给我。”
蓝浔抱着他火热的身躯,娇吟:“阿寒,阿寒……”
那一刹那,路遇浑身一震,她嘴里吟叫的名字像是一把巨重的斧头,猛地一下把他从头顶劈开——
他爬起来想走,蓝浔却抓着他的衣襟,哭着喊,“你退什么婚你?你以为你退了婚,你就能娶我?不能了,永远都不能了……我要嫁人,我要嫁给别人。”
“迟郁寒,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妈和我签十年合同。要我听你的。可我那么听话,你为什么不娶我?我以为你会娶我,我才和你签……我喜欢你啊,迟郁寒……”
路遇的心快要裂开。
他低着头,也红了眼眶,开始霸道的宣誓主权,“蓝浔,我不管你醉没醉,我要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用双手捧着她美得不像话的脸,沙哑了声音,重复的问:“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蓝浔被问住了,她眼睛朦朦胧胧的像是凝结了一层雾水,意识也不清,大脑里有些混乱,喃喃地喊,“阿寒,阿寒……你生气了?”
路遇气得心窝子痛,生气地吼出,“我是你未婚夫,我不是他!”
“我是路遇!!”
吼完后,在她震惊的眼眸中,一把推倒她在床上,摔门而去。
路遇手指颤抖的摸香烟,打火机点燃,刚吸两口,就被烟呛到喉咙。一阵急促地咳嗽,眼泪都快要呛出来了。
他捶了一下沙发扶手,极力地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却发现好难。
心里好难受,他无法忍受自己即将要娶进门的媳妇,心中念念不忘那个人。
他曾经说过,可以等她慢慢忘记他,慢慢接受他,可是今天晚上她喝了点酒,就满嘴都是他的名字。
酒后吐真言啊。
蓝浔今晚借酒倾诉,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扎往他心里。
路遇独自坐在客厅,眼神有些空洞迷茫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云烟弥漫在寂静的客厅。
烟熏火燎里,他任凭时光深处的凄凉将自己淹没,默默地吞吐着孤独和寂寞。
他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可是他喜欢的蓝浔,她喜欢的那个人是他,是迟郁寒,不是他路遇。
卧室里,蓝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又开始做那个浑身是血,满手是血的梦,在惊恐的梦里尖叫着醒来。
“浔儿,别怕,有我在……”路遇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心。终究是放心不下,陪在她身边,照顾了一夜。
呼吸不均匀的蓝浔,在他的安抚下,终于安静的睡着。
天亮时,她头痛欲裂的醒转,发现路遇睡在旁边,一激灵,坐起来。
“浔儿,早……”路遇睁开眼睛,温柔的望着她,清新淡雅的笑意,“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很安稳的睡了一觉。
蓝浔头疼,按着太阳穴轻轻的揉,“什么都不想吃。”
路遇让阿姨蒸熟虾饺,刚端上来,蓝浔就要出门,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要去哪儿,吃了早餐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