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城,通往西郊,一条笔直的道路,迟郁寒驾车飞驰。
就像在和时间赛跑,奔向西郊,那管它许多红黄蓝绿交通灯闪闪。
生命安全已抛向一边,只恨不得长出翅膀,一步飞到她的身边。
身后不远的距离,是萧少白和路遇的车,也正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路上。
后面跟着的是警车,尖啸拉响了警笛——
李呈扬乘坐在警车里,得知迟郁寒、萧少白、路遇的车,都行驶在警车的前头赶着去现场。
想着危险的情况,不由得皱眉道:
“让他们几人,都给老子退回来,不许接近犯罪嫌疑人。妈的!太危险了。”
那嫌疑人,身上携带着危险品……
曾进这个犯罪分子,早已经被警方锁定,能让他走出迟氏,是警方的决定。
“迟少,我代表警方,命令你马上退回去!”李呈扬手持电话,联系上迟郁寒,声音严肃 ,透着担心。
“退什么退?那是蓝浔,我迟氏最优秀的员工!我要去救我公司最优秀的员工!”
迟郁寒绷紧着脸,猛踩油门,仪表盘上几乎指到最高时速。
车窗两侧,风景不断急速倒退,仿佛隔窗都能听到呼啸风声。
李呈扬仍在劝:“把救人的事,交给我们警方。迟少!请你相信我们警方的力量,你不要去冒险,很危险!犯罪嫌疑人身上藏有危险品!”
“李警官,你再打电话来影响我开车,我告你妨碍我安全驾驶!”迟郁寒对着蓝牙耳机在咆哮,血液在燃烧。
李呈扬赶紧把电话挂了,看着车外华灯初上,摸索着下巴。
心里默默的想。
蓝浔出事,赶在警方的前头,狂飙去救人这情况,还说和蓝浔不熟?
迟少这速度,哪是去救优秀员工?分明是去救女朋友,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西郊,烂尾小区。
一楼,灰尘遍地,又潮湿的沙泥地面,蓝浔和海美被绑在一东一西的水泥浇灌的柱子上。
时不时还有麻拐“呱呱呱呱”,一跳一跳,从两人的脚边跳过,以及蟑螂探头探脑地游过,老鼠吱吱吱蹿过。
各种虫子,阴暗爬行。
吓得两人心惊肉跳,抖瑟瑟。
四周黑漆漆的,黑咕隆咚的窗口,透进来几丝微弱光线,也很浑浊昏暗。
两个细小声音,悄悄地响起:
“蓝浔,你怕吗?”
“……你不怕吗?”当然怕啊,还用问。
“我怕是今天晚上跑不脱了,他可能会让我命丧于此……”海美心里害怕恐惧,低声哭道,“我也不想闹到这一步啊。”
她被他绑来,一半是自身难保无法跑掉,一半是来自心底未泯灭的良心。
被绑票之前,海美尿急,想上洗手间。
当她从公关部走出来时,却一眼看到曾进,正从电梯里挟持着蓝浔逼着走向公关部,腰上绑了一个炸药……
她惊恐万状,大叫一声后,急快做出选择,冲进电梯,自愿跟曾进走。
若是不走,炸药一爆,牵连的就是整栋楼的人。她也一样活不了。
而警方,早就设下埋伏。
若不然,他们又岂会那么顺利?
顺利地通过公司后面北门,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市中心,来到郊区?
是警方在此之前,就展开了疏散工作,对裙楼配套的商业中心,餐饮、购物等人群进行了有次序地引导流出……
“别诅咒自己短命……如果他等下进来,你能跟他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一定不要惹怒他。”
被困在这,蓝浔暂时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劝她,不要激怒别人的情绪。
尤其是对一个凶恶的暴徒,他已经失去理智崩溃过了,再让他崩溃到底,那就是同归于尽。想死之前,还要拉几人垫背。
“现在不是钱的事了……给他1百万,1千万,1个亿都没用了。”
海美恐惧的哭出声来,颤抖着说,“他已经连杀了三个人,他自己不想活了,也不想让我活。”
“他只知他艰难,他不知道,我也很艰难啊……我都为他打了三个孩子。我这辈子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生育能力……”
“蓝浔,你知道我为什么羡慕你,甚至嫉妒你吗?”海美说话声音更小了。
响在寂静的夜里,微小的声,却让蓝浔听得十分清晰,“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迟总的关系,你们,是情侣吧……蓝浔,我羡慕你,有嫁入豪门的机会。
迟总他还没有结婚,你多少还有希望。不像我,爱上的是有妇之夫。”
海美心底明白,迟氏大公子,迟郁山,孩子都有两个了。他有妻室。妻子那个位置,一辈子都绝不会有她的份。
蓝浔听到自己的秘密,被海美扒出,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还以为和迟郁寒的秘密交往,无人知情。
原来海美嫉妒她的原因在此。
心底不由得苦笑,她有什么好被人羡慕的?迟郁寒那个男人已经明确地告诉她,他不能给她婚姻。他说,他给不起。
黑洞洞的窗口,一阵阵叫喊声传来。
米酒烧红了眼睛的曾进,坐在楼外,鬼哭狼嚎,“海美,你这该死的女人,你骗子,我今晚要带你去死……”
“噼噼啪啪”砸烂了几支瓶子,然后就踩了进来。
听着脚步声是冲着自己,蓝浔吓得缩成一团,惊叫道,“别过来,别过来……”
曾进突然顿了下,海美在另一头的柱子边,早就吓得心胆俱裂,却也劝阻道:
“阿进,你要干什么?你别伤害她,有什么你冲我来,你别再伤害其他人了……我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海美泪水奔涌,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进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曾进转身,摸索着向她走去。
他狂笑一声,“对不起?哈哈。海美,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就能救你的命吗?”
黑夜里,听见解皮带的声音,啪!沉重的丢在地上。
“啊……”海美惨叫一声,被曾进一把扯住头发,用力拽起来,拖进旁边敞开的房间,就推了进去。
海美发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惨绝人寰的叫声,和哀求的哭声,让人头皮发麻。
缩在柱边的蓝浔,浑身发抖,后脑勺奇冷,牙齿直打颤咯咯响。
使劲挣了一下被反绑着的双手,绑得非常紧,动一动皮肤就非常疼。
微弱的力量,哪里能挣得开?
这个时候,谁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