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白那话音刚落,就被一道凌厉如剑的视线射住,蓝浔在旁都感到浑身发冷。
余光中,迟郁寒将一瓶人头马XO、伏特加、金酒、美国威士忌、西班牙白兰地,俄罗斯龙舌兰等一瓶接一瓶的烈酒,扔给措手不及的萧少白。
冷声命令:“她未喝完的酒,你喝。”
他把刚才扔到蓝浔怀里的酒,全部转扔到萧少白的怀里,眸子中冷光凌厉扫向他,瞬时视线垂落在挨他而坐的女人脸庞,温湿眼角微微渗透出一抹腥红。
蓝浔没敢吭声,场中人皆不解地望着情绪异常得让人感到心情不安的迟郁寒。
被一堆烈酒压没在皮质沙发里的萧少白,困难地呼出一口气,叫嚷着,“迟总,我酒量有限!”
迟郁寒冷着面孔,目光如刀,只吐出一字:“喝。”
豪华包厢内,气氛沉闷。
全景式LED显示屏,灯光魔幻的变化着,四周包括头顶天花板俱都闪烁着幽幽蓝光,时而红紫,时而黄白,变幻莫测。
与迟郁寒此刻复杂易变的情绪,颇为应景。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猜不透心事写满眼中的大佬,那颗变幻莫测的心,究竟在与谁较劲?
较长时间沉默的空间里,连绚丽的灯光,幻变中光束亦变得有些暗冷。
李呈扬秉着警察身份,稍有点正义的打破沉默:“迟少,你今日有点莫名其妙,我们也跟着莫名其妙。本是娱乐消遣,你一闹,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
徐子舟附议:“寒哥,听说你出差半月,咱兄弟几个,有些日子没见了。好不容易找个地方饮酒作乐,寒哥你这情绪,是不是有点大煞风景。”
那萧少白眼瞅着堆满身上的酒快把自己压坏了也没人帮,急得额头冒汗,呼吸不顺畅的嚷嚷道:“快来帮我把酒瓶拿开,我快要被酒压死了。操,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迟郁寒盯着他,眸光冷冷如剑般。
偏那萧少白不知死活,向蓝浔求助,还伸出一只脚往她白细修长的玉腿上一搭,“蓝小姐,求帮忙,把瓶子拿开。呜,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嘭!”一只酒瓶突然砸到了长桌上。
巨大声响引得场内的人,浑身一震。一听到酒瓶砸碎声,是从迟郁寒手中发出来的,包厢公主们立即不寒而栗。
萧少白猛一抖,堆满身前的酒瓶咕嘟咕嘟地滚下来,所幸瓶身结实都没碎。
跟厢公主急忙弯腰低头,趴下去,捡拾滚落一地的各种酒瓶。
萧少白刚吐出一口气,就被一只大掌抓着衣领提了起来,惊诧一看,是目光凌厉携着杀气的迟郁寒,不禁吓得尿意下涌。
“迟总,你要干什么?”萧少白处于惊吓的状态,紧张焦虑的问,脸已涨红,“喝酒就喝酒,别动手动脚。迟总,你不能这样对我。”
李呈扬尽管困惑不解,但一看情势不对,怕打起来,急忙解围,“迟少,好好饮酒,好好说话,咱坐下来好好聊聊。”
徐子舟也温柔的劝道:“寒哥,听李警官的,咱不能仗着大高个,欺负小矮个……”
“操我一米八!”萧少白气红了脸,瞪着瞎眼乱言的人,“不信就拿尺子来量一量,我要是少一厘米,我今晚直播吃虾……”
“直播吃虾可美死你,你咋不直播吃翔?”徐子舟话音刚蹦出,就被正义凛然的李呈扬踢了一脚,但已收不住话头,“寒哥一米九几,你跟他比不了的。”
我操!现在是讨论身高的问题吗?
徐子舟,你并非搞不清楚状况,纯属落井下石,老子记住你了!
被迟郁寒揪住衣领的萧少白,感觉自己在身高话题中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顾不及应付欲与他正面交锋的前者,冲着后者,脸孔泛起士可杀不可辱的愤怒,“老徐,何不先照照镜子,你自己有多高?”
身高一米七九的徐子舟,看出对方的杀气直冲自己,心里未免有些着急。
他沉思片刻,像是深刻检讨般,随后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走上前去,与之握手言和化干戈,“自知不敌,少一厘米。”
萧少白不接受言和,一把甩开他的手,杀气腾腾,欲与他干,起跳进攻间却被迟郁寒拎着领子,往沙发一边扔下去。
人体与物体撞击声,就在蓝浔边上轰然响起,她心里顿时一震,惊慌得身子有些微颤了起来。
赶紧起身离开,站到桌子旁边。
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迟郁寒如此形象,冰冷的面孔,眼底却似火一般,血红瘆人!
是要打架的前奏吗?
并非没见过他打架,但他与萧少白好歹也算是略有交情的客户,且今晚不过是来消遣,为何要如此鲜明针对他?
就算是萧少白让她来陪客户,又关他迟郁寒什么事呢?两人关系,昨晚就随着那纸协议,撕裂了,他又凭什么再来管?
萧少白被迟郁寒抓领,按倒进沙发里,无力反抗,又气又急,又想保持帅气形象,憋得脸通红,胸口起伏着,耳垂的耳钉颤动闪光。
“迟总,别介。你别仗着大高个,欺负小矮个……我承认,我不及你,我自知之明。我一米八的,比不过你一米九几的……”
他本能用一只手撑着迟郁寒冷然沉下来的肩膀,撑开两人距离,反抗地叫:
“迟总,迟总,清醒点!你弄疼我胸口了,老子呼吸不过来……”
对方不发一语,只用力按着他前胸,将人固定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目光如冰,寒气凛冽,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萧少白平日浪荡之气此时全无,取之而代是满目的惊骇,“大佬!你到底想干什么?还能不能好好喝酒了?!”
难道是喝醉酒了,耍酒疯?
可迟郁寒也就才喝一瓶,不至于酒量这么小?
李呈扬代表正义,无奈地主持公道:
“哎听我说,迟少,萧少,你们俩友好点。酗酒闹事,一般处最低五日,最高十日的拘留……我可真不想,待会喝完酒,就请你们俩进局子里喝茶。”
徐子舟端着酒杯,观赏着细品慢饮,“迟少酒品一向很好,今日如此反常,莫不是萧少得罪于他?”
萧少白桃花眼左右一转,落到蓝浔身上,瞬间明了。
唇角不觉挑出弧度,话里带着几丝灵魂的拷问,“迟总你不爽我,是因为蓝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