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摆在眼前的事情,我还是选择了逃避,回到家时,我尽量的放轻了动作,不让老爸老妈察觉我已经回来了。
自我高中以后,按着他俩平日里的生物钟来看,此刻的睡眠应该是最昏沉的。
拿上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我暂时回到了车上,而时间也刚过六点,但是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一时间,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闭眼靠在躺椅上沉思了一会儿,我还是选择先来到了公司,这个时间点,除了过道之间安全标志的灯光之外,整个公司几乎是漆黑一片。
而我,好像也在这份静谧之中找到了一点难得的平静,摸索着在自己的工位之上坐下之后,继而倦意开始逐渐袭来…………
“良哥,该醒醒了…………上班了,良哥…………”
思绪朦胧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继而一阵推搡的感觉从肩头传来。
这种没有预料的情况让我从心底里逐渐生出了一种慌乱感,整个人也如同条件反射般的醒了过来,猛然抓住了那只推搡我的手。
手臂纤细,加之我在下意识的状态之下压根就没有省力,下一秒呼痛声就响起,而我也从逐渐清晰的视线之中看见了脸上神色有些惊恐的池早。
“良…………良哥,你这是怎么了?”
“呃,对不起,我没发现是你。”
反应过来之后,我急忙将手抽了回来,而池早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明显的被我握出了几道清晰指印,再下意识的转头,不远处工位的同事也向我投来了有些奇怪的目光。
环境的压抑让我感觉到无所适从,使劲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之后,我起身来到了厕所旁边的楼梯间里,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几口,希望借此,来缓解有些糟糕的情绪。
但同时,我发现自己的状态也有些不对劲,刚刚经历过了跟柳湘的分开,我自己的心里面好像并没有悲伤,也没有痛彻心扉的苦楚,仿佛这段相持十年之久的感情破碎像是平常的事情一般。
而此刻我脑海之中所忧愁的,似乎也只是怎么向父母交代的问题,而不是忧愁与和柳湘分开,而这件事情导致我整个人的脑袋都是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些没有休息好的成分在里面。
唯一不对劲的,就是情绪上似乎有种隐隐的堵涨感,像是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堆积了起来,具体感觉不到是什么,但就是无法将其排除。
而非要仔细的去探查时,这种感觉却让我有些格外的抓狂,就像是不能脱掉的鞋子里面不小心钻了一颗石子进去,要说感觉多强烈也不算是特别的强烈,但都会以一种程度一直维持着,让每一脚都被困扰,烦躁不堪。
香烟燃至一半,忽然,一旁的防火门也被推开,池早小心翼翼的探了半个脑袋,露出眼睛,似乎在征求着我的同意。
见此,我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向她说道。
“什么事儿,进来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良哥,我看你状态不怎么对劲,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睡一觉调整调整什么的?”
“怎么可能,这会儿在上班呢,你先回工位吧,我抽完这支烟就回来。”
我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儿,我刚刚帮你报了外出,说的是你要去实地量房,因为上次的数据不太对,这儿应该能有大半个上午的时间,只要你在中午快下班的时候露个面就行了,到时候我打电话叫你怎么样?”
池早的行为让我有些没预料到,但这似乎是此刻我所需要的,估摸了自己的状态就算上班估计也干不了什么之后,我也顺从了这个先去休息的提议。
而紧接着,池早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了一个粉红色的杯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热牛奶,可以帮助睡眠,缓解疲劳,良哥你拿去喝了吧,会好入睡一些。”
看着这个明显是池早的杯子,我没有再选择顺从,而是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喝吧,至于外出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报了,我…………就去眯一会儿吧,你自己可以把练习图翻出来再熟练熟练,或者说,就我前面给你的那个户型,就是我现在手里面唯一的事情,方案在我包里面的,你可以琢磨琢磨后面的施工图。”
“知道了,良哥,你放心去休息吧,公司有我顶着呢,有什么突发的情况我随时给你打电话就行了。”
“嗯,下次可别这样擅作主张了,咱们是在公司工作挣钱的,虽然说,不要有什么上下级观念,但是在上班时间之内,也得对得起咱们拿的工资,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情知道吗?”
我不知道自己的说法算不算正确,因为现在很多g字头的地方里面,坐着办公椅摸鱼的人都一抓一大把,更别说在外面的这种私企了。
但池早似乎是将我的这番话听进去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后,她才催促我赶紧休息,然后自己转身回了公司。
来到车上,我整个人从思想到身体上都感觉到无比的疲累,就像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劳作一般,从来没有得到过正常的修整。
不过这种状态之下,本该轻易入睡的我,却怎样也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污七糟八的事情,甚至有一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来由。
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揉在一团的废纸一般,蜷缩成一堆,但又轻飘飘的,四处滚落。
我想,我似乎是病了…………
未到中午,我就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发起了高烧,甚至由不得一丝一毫的拖延,连呼吸都是炙热的,喉咙也刀割般的疼。
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给人事报了一个病假,然后咬牙驱车赶到了医院。
输进身体的药水冰冰凉凉,也高烧的状态逐渐的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