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华风风火火的跑上楼,想要冲过警戒线,在看见现场之后,彻底崩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她只看到了模糊的影子,孩子身上,好多的血啊。
“拦住她,不要让她破坏现场。”洛慕生。
谷欣月利用视觉偏差,挡住杨阳的尸体。
自己最亲的人,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换作谁都会受不了的。
武凯,施罡死死拦住魏淑华。
“我的孩子啊,让我看看我的孩子。”魏淑华声泪俱下。
“你们联系另一位死者家属了。”洛慕生。
“还没啊。”张南山回复后,继续干手上的活。
那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杨阳的尸体被放到担架上,盖好白布,带回警局尸检。
门口被堵。
“警官,求求你,让我看看孩子吧。”魏淑华苦苦哀求。
“女士,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谷欣月走过去解释。
孩子浑身是血,气管处的刀还未取出,
这要是,让她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心,会碎的。
“女士,现场的情况很复杂,我们要先判定是否为他杀,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洛慕生态度强硬,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
“我要见我的孩子最后一面。”魏淑华哭喊。
“这不是最后一面,案子结束,我们整理好孩子的遗容,会通知你接他回家的。”洛慕生。
“你们要干什么?是要把他开膛破肚吗?不行,我不允许你们这样,绝对不允许,不允许你们伤害他。”
张圆思走到那女人面前。“女士,我是法医,我们需要对他遗体进行解剖的原因是,让他说话。”
“人都死了,还怎么说话啊。”对一位母亲来说,孩子近在咫尺,不让她看,这是一种煎熬。“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那人突然跪下磕头。
“我们法医的职责就是——为生者权,为死者言。并不是说,把遗体割的破破烂烂的。我们法医先在学校学习专业知识,后在单位从助理做起继续学习。经过时间,实践的积累一步步到现在。我们有一套成熟且规范的行动准则,也有相关法律法规的约束及管理。我是一名党员,请你相信我。”张圆思语气坚定,和缓。尽量避开那些晦涩的专业术语,她现在面对的不是专业人员。“我们需要他‘说出’他经历了什么?”
魏淑华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对啊,我要知道真相啊。
张圆思和其他工作人员带尸体离开。
谷欣月在张圆思身上看到了这些闪光点。
坚毅,果敢,有善心。
你不知道的是,我花了多长时间,付出多少努力,才走到今天。
你更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与孤独作伴,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算了,自己的事情何必叫别人知道呢。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很辛苦。
有的是身体劳苦,有的是心里苦。
还有的是,二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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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淑华瘫坐在门口。
谷欣月注意到这人还没有离开。
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看着屋子里的人走来走去。
不一样的是,谷欣月没有哭闹。
后来,跟着老爸老妈回家,谷欣月也没有放肆哭闹。
晚上关上灯后,偷偷掉眼泪,
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伤心,自己假装自己很坚强。
魏淑华直愣愣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都是杨阳小时候的情景。
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啼哭。
牙牙学语,第一声叫妈妈。
路还走不稳,跌跌撞撞扑进怀里。
幼儿园第一次得小红花,
很多美好的回忆。
如今,再也见不到了。
现场勘验结束。
其他科室的警察离开,回警局进行专业鉴定。
一组成员还未离开。
“组长。”武凯示意那儿还有人。
“小谷,咱们过去问问情况。”洛慕生。
“是。”谷欣月。
“杨阳妈妈。”谷欣月先开口。
“警官。”魏淑华的声音有些沙哑。
“先喝点水吧。”谷欣月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多...谢。”魏淑华喝了一大口。
“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我看小区那边有个小花园,要不我们去那里透透气。”谷欣月提议。
魏淑华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杨阳妈妈,办案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谷欣月。
是谁害了孩子,这是大事儿啊,可不能耽误。
“好。”魏淑华连忙站起来。
坐在地上的时间过长,魏淑华的腿和脚有些木,差点摔倒。
谷欣月连忙扶了一下。
“多谢。”魏淑华。
小区小花园。
“你这是干什么?”施罡被武凯拉过去。
“学习学习。”武凯。
“学习什么?”施罡。
“你忘了,上回把人家吓哭的事儿了。”武凯记得很清楚,施罡刚问一句话,那个女孩子就哭了。
“我没有凶人家。”施罡。
“那人家怎么哭了。”武凯。
“我只是长的点凶。”施罡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遗传的长相。
施罡爸爸的脸,是足以吓哭小孩子的长相。
长相凶,或是柔和,都不是决定一个人好坏的标准。
要综合地去看,多思考。
然而这个世界上对这件事并没有标准答案,
复杂,多变,尤擅长伪装。
人类的本性,就是难以捉摸。
就像风一样,
谁能抓住,虚无缥缈的风呢。
还是不要去多想了,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阳阳,是个什么样子的孩子啊。”谷欣月坐在魏淑华旁边。“他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洛慕生坐在魏淑华的另一边,打开记录本。
“你......”魏淑华。
“要不这样,我陪你说说话,说什么都可以。”谷欣月。
施罡,武凯分别靠着两边的木头柱子。
方便观察,如果遇到危险也可以快速反应。
谷欣月强烈与眼前这个女人共情。
两个人,都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魏淑华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我只想,早点知道,我的阳阳,是怎么死的,我只要一个答案。”
“好。”谷欣月迅速转换状态。“姓名。”
“魏淑华。”
“年龄。”谷欣月。
“40岁。”魏淑华。
“阳阳,是个什么样子的孩子啊。”谷欣月。
“阳阳,很乖的,从小到大很让我省心。非常懂事,主动帮我做家务。学习的事情,一点都不叫我操心,名列前茅。”魏淑华提到杨阳时,眼睛里的光芒挡都挡不住。
“你平时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谷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