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巴掌打在秋纹的脸上:“不是让你送信给李存孝么,怎么陈婉仪和父亲在一起把酒言欢?而不是和李存孝私会?”
“这,这,二姑娘奴婢不知。”秋纹捂住被打疼的脸颊,咬紧了牙齿,二姑娘果然不把他们当人看,稍有不顺,就一定会拿她出气。
陈婉娇一屁股坐在亭子里,挥了挥手:“滚滚滚,没用的东西。”
桌上还放着两杯陈敬德和陈婉仪未喝的酒,她端起酒,气闷的喝了下去,又吃了一口菜,亭子的月季花都莫名的香了起来。
待她又猛地吸了几口气,只觉口中有些发干,她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猛地倒在杯中,挚起酒杯一饮而尽,秋纹才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陈婉娇只觉得燥热不已,她扯自己的衣襟,两三下就把外裳扯落在了地上,襦裙也被扯凌乱不堪,半个胸口都要露出来了。
晶莹的汗珠由鬓角的两缕头发溢出,从额至下巴,顺着莹白的香肌滑落,贝齿轻咬,圆润的肩头在月色的照耀下增添了几分暖色。
李存孝刚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皆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可在这月下看美人,也甚是娇媚,尤其是她娇艳的朱唇还在翕动,长睫跳跃。
李存孝虽然也爱美人,甚至觉得陈府的姑娘各有特色,陈婉仪高洁不可攀的模样,陈婉娇娇艳可人的模样,若是学娥皇女英,陈婉仪为正妻,陈婉娇为妾室,那可真是太好了。
但是这气味莫名的有些不对劲,他咬了咬舌尖,保持了几分清醒,陈婉娇的手就缠了上来。
“我,我,我好热……”
李存孝仅存的几分清醒,就被美色击溃,只觉面前这个女人绚丽多姿,好好爱一场才好。
陈婉仪与陈敬德刚走到垂花门,顿住了脚步,有些苦恼。
陈敬德回头道:“婉仪可是怕见外客?不妨事,只是幕僚而已,你素日里是懂规矩的,若是怕不如戴上幂篱?只管听,不必开口。”
陈婉仪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倒不是这个原因,父亲,女儿把画本子的下册落在了刚刚那个亭子,得拿回来。”
陈敬德点了点头,温和的道:“那让丫鬟去取。”
“父亲,女儿放的画本子,还是自个儿去拿吧,若是弄丢了,可就没有了。”
这的确是个要紧的事,陈敬德皱着眉头,又舒展开来,吩咐:“去告诉言先生,稍等片刻。”
又转头说:“婉仪,为父陪着你一道回去。”
说着话,又带了丫鬟婆子往回走。
刚到了花园,就有男女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偏生陈婉仪不懂一般,温婉的道:“父亲,这么晚了,难道二妹妹还没回去。”
陈敬德面沉如水,挡在陈婉仪前面,巍然不动,低喝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跟着的丫鬟婆子围了上去,把勾勾缠缠的二人给拉了开来,不过陈婉娇又缠了上去。
定睛一看,这不是整日里向大公子讨教学问的勇冠侯世子和府里的二姑娘陈婉娇吗?
那李存孝像是忍得辛苦,他穿的衣裳很是考究,如花蝴蝶一般,不过甚是凌乱,面色通红,额上冒着青筋,双手揽在陈婉娇的腰间,爱不释手地摩挲。
陈婉仪从陈敬德身后探出了脑袋,张大嘴巴惊呼一声:“你,这,二妹妹……”
倏地,这里聚满了人,丫鬟婆子都低下了头,这等丑事,若弄个不好,恐有性命之忧。
陈敬德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打了陈婉娇一巴掌,还未将她打得清醒过来,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取了盖子,泼了上去,目眦欲裂:“陈婉娇,你这个,你这个……”
他素来就是个读书人,骂人的话也没学过几句,只说了两句:“贱人,贱人……”
李存孝毕竟是习武之人,很快清醒过来,请罪:“陈大人,我,是晚辈不知礼数。”
“哼,堂堂世子,如花间浪子一般,怎的到了我陈府的后院……”陈敬德确实是气得不轻,自诩读书人,府中出了这么伤风败俗的事,还被这么多人看个正着,可怎生的好。
李存孝张了张嘴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陈婉仪,取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上:“晚辈做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负责的,改日会让家母携媒人来提亲。”
陈敬德低喃一句:“谁稀罕。”
陈婉仪接了丫鬟递过来的外袍,披在陈婉娇的身上,又被她给扯了开来,不仅如此,她的襦裙一直在下滑,甚至手不自觉的往胸口探去。
陈婉仪拉住了她的手,掐了上去,“二妹妹快些松手。”
陈婉娇吃痛,终于清醒过来,她抬眸便看到陈婉仪温婉的笑容,她怒急攻心,一把推开陈婉仪,指着她道:“是你,是你这个贱人要害我。”
陈婉仪眸中续满了莹光,站了起来,退到陈敬德身后,不再言语,陈敬德只说:“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一个巴掌又打在了陈婉娇脸上:“你这个贱人,你说谁,谁要害你?你大姐姐好心给你披衣裳,倒是错了?”
她的脸倏地红肿了起来,愤愤地看着陈婉仪:“不是她?是谁?这酒是她留下来的,若不是喝了这酒,我怎会失态。”
陈敬德盯着酒壶,里面早已经被他倒了个干净。
“父亲,若您不信是她害我,请个大夫查一查便知,这里头一定是有了催情的药物。”
陈婉仪也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父亲,这酒是母亲铺子里也售卖的蔷薇酒,有美容养颜和活血化瘀的效果,父亲晚间用膳时在桌角碰了一下,女儿想着父亲若是饮一些,明日便不会再疼痛了……这,这怎么可能会有……”
陈敬德看着她露出欣慰之色,这酒他又不是没有喝过,“你为了遮羞,一派胡言。”
李存孝拱了拱手掷地有声的道:“陈大人,晚辈也觉得今日之事有所蹊跷,若并没有药物,我又怎么会与二姑娘……”
陈敬德的声音沉了沉,他也有些不信宠了这么久的女儿,能做出这等事来,陈婉娇见状,委委屈屈的道:“父亲,女儿就是素日里娇纵些,可这种事女儿怎么能做的出来,一定是有人要害女儿。”
“父亲,为今倒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陈婉仪沉声,又转头问李存孝:“世子,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已经让我家二妹妹的名声受损,听闻你府上已经有了一个妾室,你又打算把我二妹妹置于何处?”
“这?自然是要问过家母。”李存孝迟疑回答。
陈婉仪的脸倏地冷了下来,“哼,说得轻巧,我家二妹妹可不是你家表妹,任你侯府捏圆搓扁。”
陈婉娇却不管她在说什么,不依不饶的道:“大姐姐如此心虚,觉得是谁害我如此不重要,倒是不查一查,若是谁要害我……我……父亲,我还不如……”
眼见着又要去撞柱子,陈敬德正恼,陈婉娇堂堂陈府的二姑娘,也要学着那奴婢的做派,不过他终归是心疼的,拦了回来,不过他女儿在侯府的位置才是重点,他沉声:“世子,你打算给我家二姑娘一个什么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