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多月的孩子已经成型，现在流了和生一次几乎没什么区别。
等空青她们一大波人到周家的时候，周家外面已经围了好些人。
房间里，周远航不知所措的站在床前，还有几个年纪大的婶子在帮忙，血迹摊了一大片，染红了整片床单。
虽然婶子们尽心尽力帮忙，但是说实话，她们心里也知道，她们应付不了这场面。
要是真怀胎十月生孩子没准她们还能对付，但这才五个多月还大出血……
村里也没个会医的啊！
“小美，你别睡，醒醒！醒醒！！”周远航在床头哭喊着。
小美脸色惨白，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已经飘忽。
听到周远航的喊声，她又强睁开眼，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入眼的不是周远航，而是在门口踮着脚探头探脑往里看的空青。
这一刻，她的意识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啊啊啊——！！”惨叫一声，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一处。
周大娘满手是血，激动地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只见她抱出一个成型的婴儿，婴儿没有丝毫响动，像是一块肉团。
周大娘用一块布把它包住。
可下一秒，小美身下的血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了。
生命的消逝就在转瞬之间。
小美的灵魂在抽空，她还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闭上眼的一刻是不甘、是怨怼、是悔恨……
“你说她图啥，就那两盆菜她也要去抢人家刘婶的，现在好了，连命都保不住……”
“欺负人刘婶孤家寡人呗，你说远航这什么眼光，挑的什么对象啊？”
“我听说这对象是后面谈的，不是原来那个。”
“啊？真的假的？不是那个大学生？”
“……”
“行了行了，别多嘴了，人都没了还有啥好讲的。”
走出门的几人这才知道，原来小美又趁乱去拿刘婶的菜了，不能说拿，是明抢。那刘婶能忍吗，早上的账都还没算完呢，混乱间一脚就踹上了。
这一踹就踹出了问题，现在刘婶也不知道跑哪去，估计在屋子里躲起来了。
——
天边挂着一轮圆月，亮的晃眼。
六人离开周家，在路上走着，村长和家里的大人还留在那里，商量处理小美的后事。
“今天的月亮好大好圆啊，是到十五了吗？”周西宇嘟囔问道。
其余几人听了一齐抬头望天。
“诶——你他妈小心一点！老子还不想掉进坑里和丧尸骨灰打啵。”
是杨劲的声音。
原来她们不知不觉转悠到了路口。
直升机已经全部报废，杨劲吃饭的家伙彻底没了，他们借了村里的爬梯，打算摸索一下其他出村子的办法。
一来，赖皮球的家经不起几枪子弹，不幸倒塌了，他们一夜回到解放前，必须出去搜物资。
二来，经历了两次空投丧尸，杨劲心里也发毛，总觉得富贵村已经不安全了，得提前找退路。
不是他没良心，要是可以的话他宁愿窝在富贵村一辈子不出去，但现实不允许啊。
淦他娘个绝世大逼兜，活个命怎么就这么难！
杜曾邵咬牙的声音隐隐传来，“那你倒是快爬过去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快撑不住了！”
杨劲：“那你手倒是别抖啊！都他娘抖成帕金森了我怎么爬！！”
其余人：“你们能不能别吵吵，赶紧的！”
月光照着几人的身影，杜曾邵和几个人手举着爬梯，爬梯的另一头放在水泥墙上，中间有个人影正在慢慢往水泥墙挪动，估计就是杨劲了。
“杨队长，你们在干嘛？”
空青突然发声，大晚上的，沉浸在寻找光明大道的几个壮汉吓了一跳。
“诶妈呀——”杨劲一个没爬稳，一只脚踩空掉了下去，剩下另一条腿挂在上面，下半身完美形成一个九十度直角。
“哦——豁——”他叫出破音，着急忙慌把腿收回来，在爬梯上缩成一团。
痛啊！！！
眼看支着梯子的几人颤颤巍巍快支撑不住，江岱和周西宇忙跑过去顶上。
空青几人的身高顶不上用处，只能默默站在一旁打气……
等杨劲安全落地了，周薏上前说道：“杨队长，你对自己的体重也太自信了，好歹也找个轻一点的人爬吧？”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撑梯子的几个也太弱了，就杨劲一个人都撑不住，诶……
也不是顾他们面子，主要是撑梯子的人里还有个肚子俏，这人动不动就“俏”起来，没个三五天都不带好的。
（翘起来，在我们这里大概就是耍脾气、使性子的意思）
“我们在试翻出去的办法。”一旁的洛子泺回道，后又反问空青几人，“村里怎么了？我们刚才听到周远航在喊小美，喊得可惨了。”
至于为什么听到了也没跑回去，自然是他们和小美也不对付，他们虽然挂着军人的名号……但属实也没那奉献精神，小美三天两头过来这扣一点那扣一点，关系能好才怪。
空青：“小美流产去世了。”
壮汉们：“啊？！”
杨劲这下是裆也不痛了，飞速翻身起来，“怎么回事？我们出来的时候还看见她生龙活虎的，插着腰指挥周远航干活。”
空青解释了听来的来龙去脉，杨劲等人听了不免唏嘘一番。
他们理解不了小美的心态，从外面回来的人应该更知道富贵村就像是末世里的世外桃源，家家户户有口粮，根本没到抢食物的地步。
“死了也好，省的周远航那个蠢货一天到晚跟在后面擦屁股。祸害他一个人就算了，还祸害别人。”
洛子泺默默嘀咕了一句。
大家都听到了，但是没人反驳。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小兔崽子都跑哪去啦！！”赵桂花中气十足的吼声传来。
空青掏掏耳朵，回道：“在这儿！！！”
然后对着杨劲等人说道：“杨队长，大晚上的你们别瞎琢磨了，等明天天亮了再折腾，我们先走啦。”
一伙人咻得来，又咻得走了。
杨劲等人看着她们不见人影，又重新把梯子架了上去。
“赖皮球！快爬回来！我们明天再来！”